船客紧闭嘴唇,眼神黯淡,视死如归,仍然嘴硬,不肯透露出一言半句。
“好,你自己不想活,那我就送你一程。”
黑衣人话语刚落,刀还未下手,一只花瓶飞来,狠狠砸在他的右肩,击得他踉跄退后两步。
黑衣人顺着望去,看到了一个不怕死的小姑娘。
这时候站出来救顾泽路身边的大侍卫,看来她也是顾泽路的人。
“真是活腻了。”黑衣人齿间吐出三个字,眼神阴郁,似恨不得将那小姑娘撕成碎片。
周宜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在刚刚的生死关头,她不能见死不救,下意识就抄起边上的东西扔了过去。
那船客感激地看了周宜宁一眼,最后还是失血过多阖上了眼,没了生气。
倘若下辈子还能见到这个勇敢的小姑娘,他定会和她好好道声谢谢。
只是现在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怕是二人很快就会在黄泉路上相见了吧......
对上黑衣人的目光,周宜宁转身就跑,心里重复默念着完蛋了。
可一个娇小的姑娘再灵活、跑得再快,哪来跑得过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呢,更何况那人看着比其他黑衣人更矫健。
周宜宁一路狂跑,却发现船上早已一片混乱,根本不止一个黑衣人,他们丝毫在找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到处翻查。
楼下乌七八糟一片,杯盘狼藉。
窗外,船即将靠岸,岸上出现了另外一批人,身着正甲,是另外一支井然有序的军队......
岸上。
上官鸿看着一个个船客从船上被扔下水中,吩咐青郘带一批黑羽军去营救。
另一部分的黑羽军扔出挂钩勾住大船,手脚麻利攀上船。
上官鸿顺着绳索轻捷地跃上大船,船上一片疮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船客尸首。
那些黑衣人看到冷不丁出现的黑羽军先是一惊,而后提起剑防备起来。
紧接着,两方人厮打在一起,上官鸿当下最首要的是找到顾泽路,这些喽啰就交给了黑羽军。
另一边。
周宜宁一路狂奔,却怎么也甩不掉后面追赶而来的黑衣人,忍不住边跑边开口求饶。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麻烦原谅我好不好?”
“放过我吧,英雄放过我。”
“求你了别再追了,我快要跑不动了。”
“......”
黑衣人丝纹不为所动,只是一路追着周宜宁,听到楼下一声动静,他转头望去,发现黑羽军已经上船了。
黑羽军速度极快,剑一出鞘就和船上的人厮杀在一起,三两下功夫,救出不少船客。
另一边,等黑衣人再回过神时,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把那个小姑娘给跟丢了......
可恶,真是个敏捷的兔子。
周宜宁终于甩掉了黑衣人,还好方才她速度够快,转身躲进一个房间。
眼前的房间看布置像是一间上等厢房,房间里头也因船体波动导致了东西散落一地。
周宜宁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房间安静得像没有人,餐桌下却露出了一小截布料,是上好的锦缎料子。
不一会儿,那露出的一截布料又在周宜宁的眼皮子底下被迅速地抽了进去。
周宜宁蹲下身,捡起边上的花瓶缓缓靠近,离餐桌一步远时飞快地掀起桌布,然后害怕地退后几步,手里举着花瓶。
桌底下躲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一身锦缎绸衣,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那男子见了周宜宁害怕地叫了一声,“你!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周宜宁也大叫一声,害怕地回问。
“你可知本官是谁,说,是谁派你来暗杀本官的?”那男子见是个小姑娘,狐疑地打量着。
“官?莫非你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周宜宁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了黑衣人杀那个船客的场景,她听到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叫顾什么。
在这个船上,他们要杀的肯定就是眼前这个官了。
“顾泽路?”周宜宁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顾泽路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更加警觉起来,躲在餐桌下退后两步,“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过来啊,不然别怪本官要对你不客气了。”
既然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肯定就是要暗杀自己的人。
看来他真是顾泽路——那些黑衣人要杀的人。
周宜宁刚要好心告诉他有人要杀他,门外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轻慢沉重,应该是刚才两人的尖叫引来了那个追她的黑衣人。
还当真是甩不掉他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泽路看向关着的房门,害怕地睁大了眼,往桌子里头缩了缩。
此刻,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下一刻进入房门的那个人,极有可能会轻而易举地取走二人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