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走了出来,对周宜宁道:“长公主有传。”
“是。”周宜宁规规矩矩行礼,然后走入。
若水走在前面,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再次提醒,“注意分寸。”
“知道了。”周宜宁回道。
进入殿内。
“见过长公主。”周宜宁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然后看向边上垂手侍立的若水,又看向金雀雕花屏风映出的女子身影。
屏风上的背影,即便是穿着冬日的衣裳照样曲线有致,能看见发髻上金钗的流苏摇晃的律动。
周宜宁看着屏风上的女子身影起身,黑影走出屏风,一个仪态万方的女子走入周宜宁视线。
那女子冰肌玉骨,美得不可方物,犹如可望不可及的仙儿。
“你就是太子带回来的?”上官明月斜睨,一扫而过,心中忖度。
长得是水灵,像江南灵秀的荷苞,娇小玲珑。
原是上官鸿不喜欢艳丽过头的女人,好的是小家碧玉这口。
“是。”周宜宁答。
虽不知长公主找她来是做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长公主和若水是明晃晃地不喜欢上官鸿。
周宜宁心中有所戒惧,担心给上官鸿惹麻烦,便小心谨言了起来。
“他为何会留你在东宫?”上官明月问。
莫不是当侍妾了?上官明月对此事起了兴头。
“殿下说,东宫缺个端茶倒水的婢女。”周宜宁没有多说。
这个长公主虽说是太子的妹妹,但周宜宁还不知道她和太子是敌是友,便未提及在扬州和林家的事。
“端茶倒水。”上官明月冷笑一声,以她对上官鸿的了解,“就如此简单?”
皇宫里什么样的宫女没有,还要从外头招来一个野丫头伺候,哪里配得上他那金贵的身份。
周宜宁看着眼前美艳绝伦的女子,上官明月就直直地看着自己,像要看出什么。
周宜宁袖中的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肉,被上官明月的气场震得不敢多言。
“为什么,”上官明月看着周宜宁,周宜宁像只小猫,明明很害怕自己,却又假装镇定,而且她显然隐瞒了自己什么。
上官鸿不做无利之事,要么是周宜宁做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事,要么,周宜宁是他的侍妾。
上官明月又问了最后一遍。
“为什么他偏偏选的是你?”
周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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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雪衣去御膳房为周宜宁领了早膳,回来后发现屋内只有秋嬷嬷和张嬷嬷,一问才知道周宜宁被长公主叫去问话了。
雪衣想起昨日周宜宁闯重阳宫的事,她入宫久,算是宫里的“老人”,也知道太子和长公主的事。
周宜宁被叫去重阳宫,那怕是凶多吉少了,雪衣不顾舞儿劝阻,去寻青郘禀明此事。
青郘一听,赶紧将这事告诉了上官鸿。
内殿,青郘看着听闻事情经过仍是不动声色的上官鸿,他也不敢继续发声。
上官鸿手中拿着折子,面上淡泊,许久吐出几个字,“本太子的人,什么时候是她能叫就叫的?”
上官鸿起身,手中的折子丢在书案上。
青郘还没反应过来,上官鸿已经走了出去,青郘快步跟上......
重阳宫。
上官明月见周宜宁不答话,也没时间和她软磨硬泡。
上官明月而是直接问:“那日,是你放走的顾泽路?”
周宜宁就算心里害怕,仍是默不作声。
昨日夜里,周宜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
路嘉亭要杀顾泽路,长公主外祖家又路家,和路嘉亭是表兄妹,如此一来,路嘉亭和路家的行径,长公主岂不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要护顾泽路入宫,上官明月又要拦,这二人到底是各自为了什么?他们是对立面吗?
这是昨夜周宜宁想不明白的地方......
周宜宁本来以为这些事她想不明白可以不想,反正也与她无关,没想到长公主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是、还是,不是?”上官明月问。
如果周宜宁在不开口,上官明月打算叫人撬开她的嘴。
既她说只是上官鸿的婢女,那上官鸿应该也不会为了一个婢女和她起冲突,正好上官明月为了顾泽路的事早就心生愤懑。
周宜宁还是不答。
“来人,撬开她的嘴。”上官明月没了耐性。
周宜宁吓得后退两步,“你凭什么罚我?”
若水闻言一怔,正欲开口求情,门外传来一道不满的冷声呵责。
“本太子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