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可你也说了,现在的我,连只蚂蚁都打不过。”又何来强大这一说法?
【这个不用担心。你是我选中的容器。我会将你塑造成最最完美的进化形态。】
【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
谢松原没有想到,所谓“回收”能量的方法,竟然是要他一个个地打开红火蚁的脑袋,吸食它们的脑浆。
【是的,蚂蚁有脑子。虽然这种生物的脑子非常鸡肋,通常只依靠中枢神经来操控自身的行动。不过这也可能是它们的主体能量都储存在大脑中的原因。】
红火蚁的大脑是一团团棉絮状的淡黄色肉泥,浸泡在一汪略微黏腻的浆水里。
看着手心这只正埋在脑浆间吭哧吭哧、大快朵颐的怪物的嘴,谢松原神色漠然:“我不理解,为什么吸取能量还要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难道不是应该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掌心放在表面一吸,就直接吸出一团光晕什么的吗?
【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能量都是有载体的,就连我都不具备将能量单独抽离出生物个体的能力。好了,快点吃吧,现在的你实在是太弱鸡了。】
谢松原穿梭在红火蚁的尸堆间,吃完了一泡又一泡的脑浆。
吃到麻木,吃到看破红尘,吃到不想说话。
那张仿佛是寄生在他身上的嘴却兴奋到了极点,嘴巴里不断发出吸溜、吸溜的痛快嘬吮声,将送到嘴边的一团团肉泥用自己的利齿绞得更加软烂。
吃完最后一只红火蚁的脑浆,它满足地发出了声人类一样的长叹。
谢松原的腹部内也奇妙地出现了一股充盈感,就好像……自己刚刚真实地大餐过一顿。
他趁着最后一点夜色,返回到白袖身边躺下,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觉出一阵不可置信的诡异。
只有身边热烘烘的大猫能让他稍微安心。
谢松原一脑袋重新扎进白袖毛茸茸的怀里。
……
早上,校园内的人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白袖变回了人形,穿上衣服,带着谢松原去找任天梁。
“你确定,他真的会来?”白袖指的是那个至今还没见过面的易覃。
“他会的。”任天梁哈了下手,拿出一只快没水的签字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
“谁都知道,不把防空洞的事情解决,我们谁也出不去。之前你们没来,溪城是个僵局。因为我一直坚决反对易覃将防空洞里的物资拿走,前几次都谈得不愉快。现在你们来了,易覃怕你们和我联手,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来。到时候怎么聊,白长官,就看你的了。”
任天梁说的没错。
溪城大学的东门很快出现了几名外来男女。定睛一看,赫然是昨天见过的那群易覃的党羽。
“任教授,还有这位长官,我们老大想见你们。”领头的女人神情冷漠,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众人身上。
易覃是不会来溪大和他们聊的。按照那女人的说法,不是不敢,而是觉得这挤满了流民的地方太寒酸,他呆不惯,也不想呆。
最后约了个折中的地点,叫“分界线”。
任天梁说,分界线,就是区分帮派领域和流民住处的一条大道。分界线内,是易覃和他的手下们的地盘,位处市中心最内圈,流民免入。
他们赶过去一瞧,才发现那正是前一天遇见任天梁的地点。
易覃就站在路边上等着他们。
那是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上下的男人,头发打理得得体整洁,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一看便衣食无忧,不知饥寒为何物,精神状态要比任天梁……不,所有流民都好得太多太多。
末世来临,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变成了任由命运倾轧的蝼蚁,易覃却一跃成为万人之上,过得滋润又潇洒,成了溪城的土皇帝。
只是此刻,这位溪城皇帝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严肃的愁色。
“任教授,又见面了。”易覃扔掉手里的烟,在地上踩了踩,不怎么客气地笑了笑,随后又看向另一边,“你就是白长官吧,幸会。至于这位……”
易覃看向他身后的谢松原。
他们全部带了人过来,但手下都被安排在十几米远外待命。说好了只由三方领头出面谈话,白袖偏偏带了多余的人,不太符合规矩。
易覃对白袖的举动感到不满,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却在这时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动了动鼻尖,做出一个嗅闻的动作。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
谢松原愣了一下,想起来了。
之前好像听说过,这家伙的变种兽体是美洲狮。
美洲狮……也他妈的是猫科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