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9 章(1 / 2)致徐小姐首页

据说,在东京塔下面的表白一定会成功。

于是我用了15天加急给丞宝绪拼出一个半人高的东京塔模型。可其实,我从未和丞宝绪正面表白过,没有正式“追”过她,相反,她才是那个一直勇敢无畏的人。

明明可以让她笑,我却一直在让她哭。

林君颐有那么多的缺点,那么多的劣根性,自负,顽固,贪心又怯懦……甚至试图把你从她的人生一笔勾销……

丞宝绪,你怎么会爱那样一个人,又是怎样度过那些孤单又彷徨的岁月?

我在12月25的凌晨和丞宝绪说了圣诞快乐,周一一早,就向公司申请了调休。日本公休假很多,但因为我工作性质的问题,不同于其他繁忙但时间固定的部门,我并没有太多灵活周转时间的余地,因为临近日本新年,勉强和同事对调了工作,加上三个周六日,满打满算凑了8天,只为了年前早些回去,还有一点时间等年后丞宝绪早些回来。

到广州的当天正在下雨,纵然如此,我的心情还是无比激动。我没有告诉家人我提前回来的消息,悄悄回了房子。

因为有固定的家政提供服务,即便我不在,阿姨也会每隔几天前来保洁。

我有意把丞宝绪往房子带,所以早早支会了阿姨这两天不用上门。

给房子换了鲜花,又买了新的牙刷毛巾。

路过精品店,看中了一只漂亮的浅蓝色布偶熊,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丞宝绪会喜欢。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布玩偶,尤其讨厌床上放着这些。可是这只布熊看着即聪明又无害,而且有着蓬松卷曲且精美的蓝色绒毛,抱在怀里应该很柔软舒服……

我在约定餐厅等丞宝绪,把布偶放在对面丞宝绪的座位上。一直等到华灯初上,一只笼着香气的手突然搭在我肩头。

我侧过脸,率先看到的不是那双手的主人,是它主人身后的一片目光。

我挺起胸,向着一片目光站了起来。

丞宝绪并未注意到我无声的示威,低头瞧着椅上那只蓝色的毛熊,眼睛闪亮亮的,笑着指问:“这是……谁的?”看得出她很喜欢,可是仍旧矜持地不作感叹。

我接过她脱下的外套,交给服务生,“不知道啊,我来就在这儿了……脏兮兮的,让服务生拿走吧。”

丞宝绪小心翼翼移开那只熊,坐在它旁边,说:“很新的样子,是不是别人落下的?……”

我说:“不知道呢,它脖子上不是有个牌子,你打开看看有没有联系方式什么的……”

丞宝绪将信将疑把那牌子看了一眼,哑然笑了,把熊往一边一掀,“就知道是你搞鬼呢!骗小孩儿呢!无聊!”

脱下外套的丞宝绪这夜穿着一条樱桃色的中领连身裙,波浪长发一侧微微别在而后,耳上的细钻一闪闪地像她眼里的水光。

或许是因为我看得太专注,丞宝绪有些不好意思,别了别头发,说:“你给我送的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拆呢,好大一个……”

我有些不满她这么不当回事,转着水杯酸酸地说:“你还真忙……”

丞宝绪有些抱歉地说:“因为家里来了人……不太方便拿回去,当他们面拆。”

我不好问丞宝绪广州的家里会来什么人,会不会是她的男友。也许出于自卫的心理,我不想直面去问丞宝绪考虑的结果,但只要想到这些,就抑不住心情烦躁。

我朝她身旁伸伸下巴,示意那只熊,“这个呢?要不要我先替你保管着?”

丞宝绪抢在怀里,抿笑说:“这个可以。”

我说:“你家里来了人,你就不能在外面……呆很久了吧。”

丞宝绪想了半晌,做决定似地说:“你要带我去哪?我不去你家……”

这话听得我又好气又好笑,但也因为一半说中了我的心思,不禁面上一阵发烫。

结了账,我和丞宝绪走在大街上。

一月的广州略有一丝寒气,广州不冷,因为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冬日里面,有种常驻本地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刺骨湿冷。丞宝绪的外套敞开着,我替她扣好扣子,系好了腰带,问:“你不冷吗?”

丞宝绪反问我:“你不热吗?你在里面就一直扣得紧紧的……”

我穿着双排扣的薄羊绒大衣,口袋里还有一双薄手套,我说:“外地人来到这里,总是喊叫这里不冷,其实是不了解这儿的气候特征,你看街上穿得厚的,大多都是本地人。”

后来丞宝绪把它归纳为“外热内冷的城市”,我一直记忆犹新。

我发现,在一个城市里面,最有节日气氛的地方不是娱丨乐丨城或者酒吧酒楼,恰正是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享受它的快乐无需花费一分一毫,只要你置身其中,你就能和其他人一样,无分高低贵贱,不分男女老少,我可以和丞宝绪变成最简单的一对人,甚至不需要名词去归类这种关系。

开车没处停放是最好的借口。我可以和丞宝绪挤在公交车或地铁上,拉着扶手半环着她,感受她无处安放的目光;和她在夜间游乐场坐转转杯,疯狂自转让她头晕眼花;看完午夜场,回家的路上给她讲鬼故事;带她转恐怖屋,一惊一乍地吓唬她……跟她在一起,我就像个幼稚的皮孩子,享受丞宝绪嘴上喊着讨厌,还是老实地跟着我的成就感。

我像是个站在垃圾箱上喊着“前进”的假船长,丞宝绪是我真实而漂亮的小水手。

我回去的日子,丞宝绪的工作显然少了,常常不到六点就得出空来。我渐渐明白了她早日忙的无暇分身的缘故。丞宝绪就是那种做了许多事却从不告诉你的人,能让你每当想起她,都心头钝疼,鼻头微酸。

丞宝绪21号的机,20号的晚上,我们在宠物店逗猫咪。

丞宝绪家里养着8只猎犬,她却喜欢猫,逗起猫来,像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小姑娘爱猫,我喜欢爱猫的小姑娘。

丞宝绪抱孩子似地卡着猫咪的两只前爪放在胸前,长卷的睫毛也仿佛在笑,小巧的鼻头微微渗着汗珠,嘴角有时带着惬意的甜笑,有时微微噘起说着可爱的话……

四周仿佛奏响了那首早年的歌曲:“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世界这样大,而我只是只小小小的蚂蚁,但我要尽全力全力全力保护你……”我心里正哼得欢快,这时候,丞宝绪突然转过脸来,问我:“我说什么你没听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