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那是风棱家。
裴计加快了速度,瞬息间便到了目的地。只见风棱趴在紧闭的大门上砸门哭泣,屋内却传来女人的咒骂。
“你这个灾星,要不是你,你父亲怎么会死。”
“都怪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裴计深深皱着眉毛,他只觉得庆幸,幸好他因为担心风棱和安心水在一起不安全而想着回来看一眼。
难不成安心水这些天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看着对母亲恶劣的话语习以为常的风棱,裴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裴老师,你怎么回来了。”
泪水模糊了眼睛,风棱却怎么擦也擦不干,显然她也想不明白母亲的反复无常,明明早上还是温柔的母亲。
“风棱,老师有话想和你说。”
不管女人的咒骂,裴计带着风棱离开,他们去那个熟悉的石台坐下。
“风棱,你告诉老师,这些天你的母亲是不是都会像这样。”
风棱抽泣着点头又摇头,“老师走后,娘亲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有时又会一直是原来的娘亲,我喜欢原来的娘亲。”
果然如此。
“风棱还记得娘亲第一次变成这样是什么时候吗?”
“爹爹下葬以后。”
村里死去的村民都埋在村外的槐树林里,那片地方是哭鬼村祖祖辈辈的葬身之地,槐山更不会对村民出手。
裴计怀疑安心水在下葬时被妖侵了魂魄,而且绝不是炼气,筑基期的小妖。
灵瞳的力量受本体所限制,如果是元婴期及以上的修士,灵瞳无法发现不对劲也实属正常。
不对,如果是元婴期的修士,那他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被他人看在眼里,况且元婴期的大妖根本无需委婉到入侵一个普通人的灵魂
裴计又一次推翻自己的猜测,他没想到确定安心水不对劲后事情反而更复杂了。
风棱已经止住了哭泣,裴计决定将她带回院子,无论如何风棱都不能和安心水再在一起了。
“风棱,你娘她生病了,现在我们一起去找钟奶奶给娘亲治病,好吗?”
“好”。
回去路上,两人恰好又和小石头一家撞上。
这时空气中的恶臭味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见着裴计,钟叔还有些惊讶,又看见跟在裴计身后噙着泪的风棱,钟叔更是觉得不对。
“风棱,这是怎么了?”
“是谁欺负你了。”
父子俩一同出声。
只见小石头捏着拳头示意,他可是村里的小霸王。
身后的衣角被人扯了扯,裴计心下了然,他打着岔敷衍过去。
院子里还残留着臭味。
胡山愁眉苦脸地蹲在台阶上,“小裴,你总算回来了,我拦不住她。”委屈的胡山竟然和裴计告起状来。
“村长爷爷好。”
风棱伸出个小脑袋。
胡山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他倏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试图做出个和蔼的笑容,“小风棱,吃饭了吗?”
风棱摇摇头,她还没吃饭就被娘亲赶出来了。
当天,村长家的小院子萦绕着肉类与辣椒混合的香气,滑嫩的兔子肉吸引着人们的味蕾,饭桌上久违的多了一道菜:甜果肉。
甜果肉带着淡淡甜味,是除蜂蜜外最受小孩子们喜欢的食物,只是生长环境隐蔽采摘十分不便。
晚上钟奶奶哄着风棱睡觉,小姑娘哭了一下午,很快便睡了过去。
月亮悄悄探出头来,院子里的烛光和月光融为一体,亮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