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柔敢这样问,也是夜色壮人胆,她东倒西歪一天,越强迫自己不去想,越焦心得厉害。
最后她决定别的事情不理,起码要把接到电话的事告诉对方,否则太不够意思。
刚好苏颉今天来查房,她感叹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没必要等到第二天,不用尴尬地去敲区队长大人的宿舍门。
小丫头还傻着呢,不知道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另一个人的别有用心。
她从上铺爬下来,借着月光,颤颤微微的身子被对方从后面拢在怀里,最后那几下几乎是抱着放到地上。
苏颉怕她摔着,伸出手的时候没有任何想法。
这也不是两人第一次拥抱,邵柔很自然地往后靠,寻找支撑点。但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她的身子变得异常柔软,碰一下苏颉就浑身颤栗。
微妙的情愫像埋在体内的一根线,轻轻地牵扯,伴随每处身体的碰撞,让她们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不自然起来。
她赶紧站稳,迅速挪开。
苏颉也松开手。
沉默,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走廊尽头的宿舍,要不是邵柔太怕黑,可能会隔开两米走也不一定。
苏颉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干净,天天训练得累成狗也不忘整理内务,这种极度自律的人生,殷邵柔实名羡慕,也实名觉得恐怖。
她想着上次来这里还是一个月之前,眼睛偷偷瞟一眼冰箱。
苏颉瞧见,抿嘴笑笑。小丫头,不会大晚上来这里就惦记那几口吃的吧。入秋了,天气太冷,她不准备让她吃冷饮,会不舒服。
“有事吗?”放下手电筒,卸着手表问:“怎么站着,大晚上来我这里罚站?”
邵柔挪了挪,小心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还是上次她坐的位置,琢磨着如何开口。
苏颉屈身靠在桌子上,小丫头整个人就在眼皮底下,同个人,一样的姿态,自然而然想起那夜对方的模样,还好她今天穿的睡裙很长,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不至于——再次情绪不稳定。
她其实也习惯自己冷冰冰的样子,太激烈的情潮直击心脏,有种失控感,并不舒服。
很有耐心地等了会儿,小丫头才开口:“谢谢苏区帮我查……就是有关行李的事,但我下午接了个电话,她说是泼油漆的人。”停顿一下,抬眼看了看对方。
苏颉挑挑眉,问:“她说什么?”
“就是道歉还有赔偿之类的,也没告诉我名字。”咬咬嘴唇,咽下了有关杜若娟的事。
她还是不敢提,太私人了,自己和苏颉又是什么关系,还没亲近到那个份上吧,把随便听来的话扔出来质问。
“这件事过去了,是个误会。”苏颉没注意到小丫头情绪的挣扎,淡淡地:“弄坏东西的赔偿我会转到你账户,或者直接给现金,你有银行卡吗?家里人的也可以。”
看这意思是不准备说出真实原因,莫非真和杜若娟有关,心又沉一下,人家要护住老婆,自己这种小人物的情绪当然无关紧要。
“可以用我爸的卡。”她低下头,望着前面台灯落下的阴影,突然就很难过。
苏颉瞧着小兔子不高兴,以为是可惜那一箱漂亮衣服,安慰着:“赔偿费至少上万,只高不低,你可以随便买新的,我这个人自然不会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