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的第一反应就是皇上是来抓她的,急得她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不见。
她张望一圈都没找到能躲的地方,便将目光落向了老人家。
虽然老人家没有明确回答她,但她就是觉得老人家不一般。
好比眼下,人家只往院子里面瞥了一眼,确定是皇上后,一边的小公公跪了下去,但老人家如旧纹丝不动,淡定自若地喝粥。
要是能有一个人可以救她的话,除他无谁了。
云疏赶在皇上进门前,扯椅子挪到老人家身后,小声嘀咕:“老爷子,我是您带进来的,您救救我。”
皇上迈步进屋了,落向云疏的眸光染了火,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拧起来,狠狠地摔出去。
老人家没理会皇上,看向云疏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挺会找靠山,知道这个破院子,只有我这个老头子的身后能躲了。”
云疏挤出个比哭还要惨烈万倍的笑容,瞅一眼皇上,那张脸黑得,和雷公有得一拼。
老人家转向皇上,嗓门老大:“你瞪什么瞪,你这是恃强凌弱,懂不懂?”
云疏觉得这位老人太厉害了,有胆子说一国之主恃强凌弱,但皇上可不是恃强凌弱吗?欺负她一个在这里孤立无援的异世人!
老人家还没说完:“你有本事来瞪瞪我,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云疏好想对老人家竖起大拇指,把皇上打得屁股开花,她有亿点点想见识!
然转眼,不太对劲就占满了她的思绪,普天之下敢这样和皇上说话的,怕是没几个吧?
这老人家莫非是……
皇上开口了,语气又急又气:“父皇!”
云疏瞪大眼睛,望望老人家,又瞥瞥皇上,认真看才注意,他们的眉眼是有几分相似。
“皇上的父皇岂不是太上皇吗?”云疏嘀咕,终于明白了老人家为什么如此目无君上,君上的爹可不是有资格吗?
但她再扫视老人家居住的环境,不是说不好,简直是相当的不好,简陋得怕是连寻常百姓家都不如,堂堂一个太上皇住这种地方,着实不可思议。
老人家看穿她的想法,傲道:“我喜欢住这里,你一个小丫头管得着吗?”
云疏忙摆手:“不敢管。”
皇上指向云疏说:“父皇,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昨天晚上擅闯儿臣的修养殿,装神弄鬼,丢给儿臣一个奇怪的小瓶。”
说着,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云疏探探脑袋,那可是眼无忧眼药水,从异世带回去的配方,珍贵无比,要不是昨晚情况危急,保命要紧,她才舍不得把它扔出去。
太上皇看云疏一脸心痛,很想伸手去拿,对她说:“你的宝贝?拿着吧。”
云疏回他个笑容,欢喜得把眼药水拿回来。
可皇上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无形之箭一般射向她。
云疏抓回眼药水后不得不又缩到太上皇身后。
太上皇被她的模样逗得不行,笑几声:“你怕他做什么?他十岁还尿裤子的事情,我有空给你详细说说,你用这个威胁他,保准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云疏瞪大了眼睛,谁十岁尿裤子?眼前一身冷气,用眼神杀人的皇上?
皇上抗议:“父皇,您怎么这样?”
“我哪儿样啊?”太上皇反问,“我哪儿样都是你老子。”
皇上无力反驳这一点,只得说:“您不是记性不好吗?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十岁的事情。”
太上皇:“我是不记得了啊。”
云疏一愣,太上皇这样承认了?该反驳啊。
却听到太上皇说:“但是我可以编,你能拿我怎样?”
皇上被噎得脸色更臭。
太上皇这话损得又上升了一个度,云疏忍不住乐,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皇上被太上皇气得不轻,又见云疏笑,怒火熊熊难灭,指着她就要骂。
云疏不服气,仗着太上皇在帮自己说话,先大声地堵住皇上的话头:“九五至尊,恃强凌弱,欺软怕硬。”
又拿恃强凌弱说事,皇上直是咬牙。
偏偏太上皇要帮云疏,赞道:“说得好,尤其是这个‘欺软怕硬’,他没胆子怼我这个硬的。”
云疏装无辜:“我就是一个可怜人。”
老人家又转头对皇上说:“听到老百姓的声音没有?坐上那把龙椅,要虚心纳谏。”
皇上窝火得来回走了两步,对太上皇说:“父皇,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您看到她昨天晚上的穿着了吗?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她还能躲避羽林军的追击,弓箭都射不穿她的身体,您护着她,留她在身边,是养虎为患。”
太上皇笑着望向云疏:“哟,你这么厉害呢?可昨天晚上不是栽在我手里了吗?”
云疏吹彩虹屁:“您厉害啊,整个羽林军加起来都没有您厉害。”
太上皇很受用,仰天又笑。
皇上焦急万分:“父皇,您别被她蒙蔽了。”
“行了。”太上皇回儿子,“你的羽林军追人不利,你来教训一个小丫头做什么?你教训了她,羽林军的武力值也提升不了分毫,有这个闲工夫还是回去管管羽林军,他们可是保护你安全的,你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