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夫是整个平乡县首屈一指的名医。
附近豪绅富户家中但凡谁有个头疼脑热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了,若是想请他出手,那都得正儿八经的派出车轿来才行。
不光出诊逼格高,他对自己的医术向来也十分自信。
然而,自己今天都认定了只能听天由命的几位兵爷,眼前这毛头小子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还有的救,这不就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嘛!
他倒要看看这狂妄的少年如何救人。
“啊,您就是将军说的那个魏大夫吧,还得麻烦你帮着把另外几个大哥的伤口都清洗一下,对了,用这个清洗。”
少年递过来一瓶白色的液体和一包白色头头的小木棒,魏大夫拿起瓶子放在鼻下闻了闻,有一股酒味。
医者父母心,虽然被少年指使着干活有点不爽快,但是总归是为了救人,干点杂活没什么,他就是不太懂为啥要用烈酒清洗伤口。
“这是何物?三勒浆?”
不对,应该不是三勒浆,这可比三勒浆的酒味要浓郁太多了。
“百分之七十五浓度的酒精,是最好的灭菌剂,还有这瓶也是消毒杀菌剂,用那个洗完了再抹上这个。”房遗爱又递过去一瓶碘伏。
反正都是杀菌的,管它有没有重复作用,双管齐下,效果更佳!
魏大夫宛如在听天书,傻愣愣的拿着酒精便往人家伤口上倒,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过于强烈,那名昏迷的兵士从痛苦中醒来,一巴掌就打在了魏大夫的脸上,险些将他掀翻在地,随后又倒头昏迷了过去。
魏大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气的浑身哆嗦,从门外喊了几人死死按住那名兵士,拿着一瓶酒精就倒在了伤口上,兵士又惨叫起来,杀猪一般。
好不容易把四人的伤口都清洗干净,抹上了碘伏,魏大夫看房遗爱在研磨一种小小的白色小片。
“这又是何物?”
“消炎药,解释起来很麻烦,若是真想知道其中的原理,你以后有空了到北海县的技工学院去系统学习一下,哦对了,孙思邈孙药王就在那里任教。”
魏大夫愕然,虽然听不懂房遗爱说的那些新词汇,但是孙思邈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过的。
那种神医自然不是自己这种乡村野医能够有幸结识的,眼前这位少年话里话外说着寻常,竟是与那神医相识么?
心中多了一丝疑惑,魏大夫观察的越发仔细了。
少年细细的洗净双手,套上一双不知由何物制成的松软皮套子,然后将研碎的白色粉末倒在清理干净的伤口上,取出一枚细针,竟是直接穿插在伤口上,看样子是想着将那伤口缝合起来!
人身岂是衣服那般可以用针线来缝?!
魏大夫刚要上前阻止,却见少年在向自己招手。
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却听那少年说道:“看好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伤口,就用烈酒清洗干净,然后用针将伤口缝合起来,这样有利于伤口的愈合,记住针一定要消毒,用之前要整根灼烧之后浸泡在烈酒里,至于线嘛,现在的话你们只能用羊肠线,排斥反应会小一些,一样也得细细的消毒之后才能用。”
说话间,房遗爱就已经将三林的伤口缝合好了。
缝的有点丑,不过比先前的血窟窿要强多了。
魏大夫不光听的云里雾里,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他现在已经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年是一位医者了。
缝合完毕,那少年又拿出一根洁白的条状带子将伤口整个的包扎起来,然后又将白色粉末和水里,给昏迷的三林灌了下去。
“这就好了?”
魏大夫俯身趴在三林的胸口轻轻的到处闻,引来旁边房遗爱的一顿恶寒。
这家伙不至于这个时候好男风吧?
“这布有药香味。”他解释道。
“恩,这是消过毒的无菌布,你记住,以后只要接触伤口,所使用的所有器具就一定要尽可能的用烈酒或者火焰消毒,这样可以有效的隔绝细菌侵入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