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藤原长秀上翘的眉角逐渐弯曲下来,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哀伤,“我的师兄和师弟就是在那次任务中被堕灵成为神仆的神使所杀,就在灵域内的圣母百花教堂里面,任务目标当着我的面用神权射杀了他们。”
“真懦弱。”
藤原长秀低垂着头,他又想起了那个场景,像是老式手摇电影机投影在幕布上的画面。
在灵域内,在瓦萨里用湿壁法画有《最后的审判》的穹顶之下他亲眼目睹了师兄师弟的死亡,他们被金色的长矛刺穿胸膛,一滴滴的血花溅在金碧辉煌图案错综复杂的大理石地板上,像是罗马神话中提前复苏的神王朱庇特对他们这些冒犯之人降下的神罚,带着不容挑衅的怒火。
他蹒跚着向前奔跑,搂住了师兄师弟还带着温热的躯体,漆黑的血在师兄金色的短发上结了块。他使劲地抓着师兄和师弟的躯干,全身又麻又木。那一刻的他觉得平时看起来高大魁梧的师兄师弟原来是那么的娇小,好像再用点力就可以将他们挤进自己的西装口袋然后带走。
他想说师兄师弟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减肥了。可嘴一张,湿冷的空气就夹杂着砂砾灌进了嘴巴和眼睛里,他在流泪。
藤原长秀眼神空洞洞的,那此的任务失败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即便经过十字会心理辅导员两个月的心理辅导和治疗,但是直到现在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他都还是能够看见一柄金色长矛也穿透了自己的胸口,那恐惧懊脑的情绪比被子更贴近他的肌肤。
“能具体跟我说说你看到的神使样子么。”男人面无表情地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死亡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着实有些司空见惯,代号包含“死亡”这个词汇的神话生物他都不知道在世界各地砍了多少个了,即便那些出逃在现实中的神话生物根本无法真正消亡,但至少他们未来的好几百年都难以踏足现代世界。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不知道你已经死去,只能孤独的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你的名字,而你却听不见。
“他的模样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在进入灵域后见到这一幕就第一时间使用我的神权—赛特·流沙将我和师兄师弟的躯体给包围住了,借此防备他的下一次偷袭,在砂砾包裹住的刹那,我只见到了一双泛着银光的瞳孔,瞳孔是竖着的,像猫科动物的眼眸,然后便是金色的长矛如狂风骤雨般疯狂朝着我创造的流沙护壁投掷过来,我咬牙死死的坚持着,直到神力耗尽。”
“再度醒来时我就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白色的病床上,旁边空无一人,病床前是一个巨大的平板玻璃窗,副会长神色黯然的站在窗外看着我,在那一瞬间我就明白我的师兄师弟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既伤感又愤怒,伤感是因为师兄师弟的死亡,愤怒是那个被神明夺取了躯体的神使没有死。”
“而且那个神仆使用神权时他的瞳孔是亮银色的,和档案中所说的青铜级别神使完全不符,他的神权至少是白银等级。”藤原长秀怅然若失地说道。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青铜级别的神神使堕灵任务,十字会将那次任务的档案重新上报长老会后,经过鉴定和隐修会评估确认为白银级别的神使堕灵任务,一个青铜级别的神使使用神遗物制造出灵域,然后举行神降仪式,结果意志不够坚定反而被神遗物上的神明残魂反过来控制了自己魂灵,堕灵成为神仆,但神权等级也上升了一级,这是很少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