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禧:“母后辛苦了,母后...今天的奏折实在太多了,我是真的看不过来了,要不母后劳累,再帮帮儿臣吧。”
“哪天的奏折不是我帮你批的。”缪嬿拨了拨桌子上和小山似的奏折,“你这是一本没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说内阁首辅的事。”萧禧瞥着缪嬿的脸色,嗔怪,道,“都怪母后,儿臣私下都答应刘大人告老还乡了,母后干嘛还派内卫抄他的家,这不是打我的脸么!而且这事本来就不都是刘大人的过错,这下好了,奏折这么多,反正儿臣不批。”
“母后自有母后的道理,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多学学为君之道。”
“学不进去,学不懂,学了就想睡觉。”
缪嬿看着满脑袋都是乌云的萧禧,思绪半晌后,道:“只要你好好学,能在群臣中过得去,母后就满足你之前提的要求。”
“母妃是答应让贞妃回紫极宫了?”
“子承父妾也不是不可以,但贞妃回宫后,你给我收敛点,知不知道!”
“知道了,谢谢母后!还是母后最疼儿臣了!”
突然,一内卫急匆匆的走进清善殿。
他凑近缪嬿耳边轻声,道:“正如娘娘预料的——户部侍郎丘大人听闻刘大人入狱后,买通了刑部,如今怕是已经和刘大人见上面了。”
缪嬿点点头,示意内卫退下后,又嘱咐了萧禧好好用功,才信步走上外面早就准备好的步撵,朝刑部走去。
......
刑部
刘拱一家老小都被安置在了死牢里,缪俞穿着一身狱卒的衣服,躲在刘拱隔壁牢房,偷听丘远和刘拱二人的谈话。
丘远:“刘二,太后这次是铁了心要你背锅了啊。当年你我同登科高中,提携之恩,无以为报,可...可我虽家有千金,但竟无一人敢收啊!”
“远哥,远哥,我求求你,我死了没关系,可我的一儿一女如今才弱冠之年,怎能受我牵连。”
“弑君之罪非同小可,不过...这件事要想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丘远一副难办的样子,道,“看事我们要看本质,说到底不过是晋亲王死咬着不松口,以群臣相逼,太后为了尽早了事,壮士断腕而已。”
“刘二,你只不过是晋亲王咬住的一块肉,而太后此时已经决定割肉了。如果想要晋亲王松口,只有给他比这块肉还要大的一块肉才行啊。”
刘拱声音颤抖,道:“如今六部,吏部,礼部在恭亲王手中,兵部,刑部在晋亲王手中,工部,内卫在太后手中,除了远哥的户部已经没有其他可于内阁这块肉相对了!”
“正是,刘二放心,你远哥绝对不会看着你受难而不顾的,今日我来就是给你打个保票,千万不可认罪,就是死也不能认罪,我虽不说能让你官复原职,甚至都不一定能救下你的姓名,但日后你的孩子便是我丘远的孩子,我会当做亲生儿女来对待他们的。”
“不行!”刘拱颤抖着手,道,“远哥,你一直处于中立,虽然明面上看,无论是恭亲王,晋亲王,还是太后都是旗鼓相当,但其实...”
刘拱说到这停顿一二,然后下定决心,道:“如今我遭受如此大难,曾经我提拔过的人各个避我如蛇蝎,唯有远哥真心待我,我和你透个底吧,其实太后早与恭亲王有所勾结,说是勾结,其实多是太后忌惮恭亲王不得不上了他的贼船!”
“你说什么!”
“远哥,你想想,光一个缪家军就可和军机处叫板,其他旧部呢!长公主去世时,长嵩百里送丧,几乎所有将军自发前来送葬,按律法,守将进京是不可带兵的,陛下为了防止有人日后心怀不轨,竟然在长公主发丧日,关闭城门,血洗长嵩——那是要杀光所有缪家旧部的,做的是真的绝。”
一墙之隔的缪俞用力握紧拳头,手心的血流了满地,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