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

林娇恣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道。

她知道对孙杨氏不可能像是对孙倚晴她们那般硬碰硬，所以打算装傻一傻到底。

反正杨氏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时时上门。

从进院子第一眼看到林娇恣，孙杨氏就在隐晦地打量她。

女儿们都说林娇恣像是变了个人，但光看着脸与神情，她实在看不出什么变化，林娇恣还是曾经那副肥蠢模样，只是对她没有以往亲近。

“自然是说一些谎话，说孙家不好，说我不好。”

“没有，没人跟我那么说。”

“既是这样，是恣恣你自己打心里觉得孙家不好，看不上我这个姨母了？”

林娇恣继续摇头：“没有，我没那么觉得。”

“那为何我生病，你连看望都不愿？”孙杨氏的笑容有几分咄咄逼人。

“冬日容易伤风，我年岁小更是容易病倒，要是三姨母你是在侯府里住着，从我院子过去就几步也倒好，但孙府那么远，就怕我去看望起不了作用反倒自己也病倒了。”

对上林娇恣懵懂无邪的眼睛，孙杨氏这会儿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林娇恣在装傻搪塞她。

这个认知让她有几分焦躁，她不明白林娇恣怎么就变了：“听说你前两日去看了花灯，怎么不邀你表姐们一起去？姐妹哪有隔夜仇，你大表姐回家哭了几天，说是怕你误会了她。我真就不明白了，你姐姐们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晓得？我们都疼你护你，心疼你在侯府孤单，你怎么就听了旁人的几句挑拨，跟我们生疏成了这样。”

“三姨母说错了，我在侯府有哥哥，有祖母祖父，还有二叔二婶……怎么会孤单？”

杨氏以前也没少那么说话，但这还是林娇恣第一次那么反驳她。

“恣恣，姨母看着你长大，对于姨母来说你就是姨母的女儿，你若是听到了什么，有了什么误会，大可以跟姨母说，不要做出这副样子来寒姨母的心。”

“我不懂三姨母的意思？我的确没听到什么，没什么误会，我不明白姨母为什么要寒心？”

林娇恣目光不闪不躲地与孙杨氏对视，圆眸明净如洗，看不出有不耐和敷衍，但油盐不进的态度却是实实在在。

两人对视了片刻，孙杨氏信了女儿们的话，林娇恣的确是变了一个人，按着寻常真要是旁人跟林娇恣说了什么，林娇恣的性格藏不住话，她都问成这样了，林娇恣不会还能同这般装傻。

看着孙杨氏的表情变了几变，林娇恣都以为孙杨氏要拍桌走人了，谁想到下一刻孙杨氏就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对峙没出现过，笑容满面地跟她提起了过年间的趣事。

听着孙杨氏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到了曾经如何照顾她，如何对她费心，林娇恣有些憋不住想轰人了。

孙杨氏笑得越温柔，她脑海就越频繁浮现上一世她发现她没有利用价值后的嘴脸。

林娇恣忍了小半个时辰见孙杨氏远远没停下来的意思，琢磨着要不要抬老夫人出来让自己喘口气，就听到门被敲了敲。

孙狄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四姑娘，大人让我提醒你该去练字了。”

孙狄声音顿了顿：“大人说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姑娘既然订好了平日这时候去云阳院练字，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听到孙狄提起哥哥，林娇恣就猛地站起了身，等到孙狄说完，林娇恣连忙点头：“对，哥哥说的对，我该去练字了。”

“三姨母若是还有话说，不如等我练完字再说。”

林娇恣并不是在询问孙杨氏的意见，她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推开了门，急匆匆的要往隔壁院子走。

孙杨氏下意识地跟上，只是没走几步就被孙狄拦住。

“这位夫人，我家大人最近在准备武举，侯爷下了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孙狄人高马大，面无表情时就是说话客气也让人畏惧。

孙杨氏停了几步，眼睁睁看着林娇恣背影消失：“既然是这样，为何还要恣恣去打扰？”

“这是大人和四姑娘的约定，我也不知晓。”

说完孙狄转身离开，只是守在大门口的样子，明显是连只蚊虫都不打算放进云阳院。

孙杨氏没想到宁安侯府一个下人也敢给她没脸，盯了院门口几眼，孙杨氏转身回了屋内，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她偏偏就要在这等到林娇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