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他,便尸骨无存。
这话至今回想,都让人足底生寒。
此时丫鬟们屏气凝神,生怕姜棠下一秒也被拖拽出来。
然而一刻过去了,两刻过去了,姜棠始终好好的。而陈宴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似一动不动的手臂,却在暗中给她借力。
等姜棠起来,陈宴清不动声色的端起药碗,“把药喝了。”
姜棠当即后仰,是抗拒药,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试探道:“很苦,能不喝吗?”
“不能。”男人拒绝的干脆。
姜棠则耷拉下脑袋,人恹恹的。
“听话。”
他不喜人忤逆,也缺乏耐心,所有的例外都用在她身上,不过是偿还方才碰了她。
姜棠皱了皱脸,明显不大开心。
陈宴清还是递给她,“喝了。”
明明生了张温和的脸,可声音透出来就剩强势。
姜棠烧的转不过脑子,也想不到拒绝恩人的话,不情不愿的接过碗,端在手上。她不喝陈宴清也不会催,只安安静静看着她,姜棠便只能听他话了。
等喝完,陈宴清又吩咐,“衣裳穿好。”
姜棠嘴里苦的不行,吐了半天舌头,才进行他下一个命令,把衣裳穿好。
紫苏给她挽上发髻,忍不住心里啧啧称奇。
谁能想到梦里咬死不张口的姑娘,醒来对大人竟言听计从。
收拾利索后姜棠瘫倒在床,抱着枕头昏昏欲睡,陈宴清则缓和了脸色,“你叫什么名字?”
姜棠仰面看他,乖乖回答:“姜棠。”
陈宴清微不可察的挑眉。
“镇国大将军姜延,是你什么人?”
姜棠歪头,“姜延乃是家父。”
陈宴清点头,差人道:“着人去请姜家人来。”
听闻此言姜棠下意识想阻止,可脑子转的慢,一时找不到充足的理由,等人走了才开始着急,“能不能,别去我家?”
陈宴清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夜色已深,你当归家。”
“我知道,就是……就是……”姜棠特别着急,“就是别去我家找人,可以找我阿兄,去春风楼去宫门,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去我家。”
姜棠抓住他手,“而且我阿兄应当已经去宫里寻我了。”
姜棠从未夜不归宿,每次外出都会说好来接她的时辰,这次让全公公传话刻意没说时辰,是她和姜知白的暗号,阿兄听完一定知道她出事了。
姜棠抓住他恳求:“求你了,别去我家!”
陈宴清也不急,只问道:“为何不能去?”
姜棠手上一紧,低头下去,“因为……有坏人。”
“哦?”他诱哄姜棠继续。
“他想强迫我,我跑了,他可能会去家里抓我。”
强迫吗?
陈宴清看着她氤氲的双眸,眼底一沉,终是应承道:“好,不去。”
陈宴清让人不去姜家,守在宫门口。
姜棠趁着他吩咐的间隙悄悄靠住他,让自己心安,这次陈宴清没拂开,放纵中甚至有些安抚的意味。
这时候有空,姜棠也开始回想从出宫到现在的细节。
发现恩人不仅能出入皇宫、不怕贵妃,也能让人请圣旨,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他家的人也很怕他。
姜棠沉吟片刻,等陈宴清空下来,才晃晃他的手,“你娶我吧,好不好?”
这话一出气氛忽有片刻凝滞。
丫鬟们睁大了眼睛,被惊的说不出话。
陈宴清的脸色也有一瞬呆愣,然后故意轻咳掩饰。
姜棠以为他不愿意,爬坐起来和他促膝长谈,“我很乖很听话的。”
“药我都喝了。”她指指碗。
“之前在马车的事,我也都记得的,我们已经圆房了,我就想嫁给你……”
“你可知什么是圆房?”陈宴清打断她。
“知道的!”姜棠羞怯的绞着手,“就是、就是你脱我衣裳,然后亲我吸我,还有……”
还有半天没有下文,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陈宴清生平第一次觉的好笑,他也就真笑了。
这一笑褪去清冷,满室生辉。
如水中月镜中花,因为难得而易消散,让人不敢惊扰。
他理了理袖子,“还有什么?”
见陈宴清心情甚好,姜棠这才掀了袖子和裤腿,往他跟前晃了晃,指着上面的痕迹说:“还有这些啊,我身上还有很多。”
她强调道:“都是你弄的。”
可能怕他不信,姜棠又要动手给他看别处。
丫鬟被他们惊世骇俗的行为吓到,面上神情变了又变。
倒是陈宴清头一次冷了脸,拍下她乱抓的手,“别人面前,不许掀衣。”
姜棠也是知道礼义廉耻的,敢这样做一个是决心嫁他,另一个就是知道屋里都是丫鬟,但陈宴清严厉起来凶巴巴的,她就不敢了。
“哦!”姜棠很听他话,“我只是想给你看看。”
强调完还主动承认错误,“下次不会了,我会注意点的。”
“这样才对。”不管如何,陈宴清先给予她肯定,然后才解释:“我们那样可不算圆房。”
“啊?”姜棠有些诧异,“那算什么?”
两人一本正经的讨论,丫鬟门面面相觑。
“算非礼吧,所以你大可不必非要嫁……”
然而话没说完,外头就是冷喝传来——
“什么玩意儿!?”
“敢非礼我妹子?小爷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