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他右手边有一大摞批阅完了的奏折,左手边则还有两大摞没批阅的奏折。
已经发福的朱和堃带着明显的黑眼圈,人看着都比一个月前消瘦了些。
批改奏折的同时,朱和堃还会跟班底们讨论一些奏折上的问题,询问信重之臣的意见。
几人正为一件粮草上的事热烈讨论着呢,忽然一人快步走了进来,却是世子府的侍卫头领之一,杨锋。
他神色略有些紧迫、慌张,但并没有乱,而是径直来到朱和堃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刚说完,朱和堃就阴沉着脸站了起来,一只手捏着奏折不说话。
下方的秘书左史姜趋鳞见状问:“世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朱和堃见下面都是信重之人,便道:“方才第五师师长拿着父王的王令进城,言说我谋反,要接管城防,将我捉拿。”
一听这话,下方大半人都慌了。
“怎会如此?”
“荒谬,实在是荒谬,自大王离去,我等一直陪着世子处理王领政务,怎不知世子要谋反?”
“必定是有奸人陷害世子!”
“也未必,自王妃故去,大王看世子越发不顺眼,还多次大众训斥,隐有废除之意,万一···”
“哪有万一?虎毒还不食子呢。”
“那位可不是虎,而是龙。”
听着这些话,再想想眼前形势,哪怕朱和堃一向镇定,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左史,如今我该怎办?”朱和堃看向最信重的姜趋鳞,“那邹长宏眼下多半已经接管了城防,就要来我世子府了。”
姜趋鳞起身,郑重道:“世子,眼下我们唯有一条路,那便是死守世子府。”
死守世子府?
其余人闻言都看过来。
姜趋鳞道:“诸位可记得西汉戾太子故事?那刘据便是因为遭江充诬陷,起兵反抗,结果反倒坐实了谋反之罪。最终连汉武帝的面都没能见到,便被逼得自尽于一农户家中。
大王和世子虽政见上有些不合,但数十年的父子情却颇深。我相信,大王绝不会因为政见不合,就诬陷世子谋反。
以大王的性格,即便要替换掉世子,也会光明正大,而非行此阴谋诡计。
因此我断定,要么是有小人在大王面前进献谗言,让大王误会了世子。
要么就是有奸贼陷害,意图致世子于死地,甚至可能妄图颠覆我们定王领!”
说到这里,姜趋鳞歇了口气,见众人神色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才接着道:“所以,不论邹长宏是否来捉拿世子,我们都不可以先下手。
唯有聚集力量,死守世子府,才能在避免坐实谋反罪名的情况下,保住世子!”
秘书右史这时也道:“左史说的有道理,不过想要守住世子府可不容易,咱们得尽快行动才行。”
朱和堃当即起身先朝秘书左右史拱手,接着是其他人,诚挚地道:“接下来,和堃的性命就交给诸位了!”
世子府也是有亲军保护的,只是出自亲军第一师,人数只有一个哨。且这一哨亲军既听朱和堃的命令,也听朱慈炯的,且以朱慈炯命令为主。
除此外,就是朱和堃在朱慈炯允许的情况下,所培养的侍卫大队了。
同样是一个哨的人数,只不过战斗力比亲军还要稍微强一点。
两者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人,姜趋鳞等人只能从其他方面招集人手,负责守卫世子府的外围。
就这样最终凑到了一千人,也即是一个营的兵力。
就在这些人刚到世子府没多久,邹长宏就带着人过来了,掏出王令,要求进世子府拿人。
姜趋鳞出面,义正词严地道:“要捉拿世子,不仅要有大王的令牌,还得有大王亲笔令旨。邹长宏,你的令旨呢?”
邹长宏没想到姜趋鳞看着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居然这样厉害,抓住重点,不仅一句话暂时化解了危机,还反将他一军。
他高举着王令,大声道:“王令在此,如王亲临!世子谋反,致使大王在加勒比海战中兵败,险些丧命,仓促之间,哪里来得及写令旨?
况且,即便只有王令和口谕,难道还拿不下妄图弑父篡位的不孝子吗?!”
邹长宏这番话也不简单,一是给朱和堃扣帽子,让更多人潜意识认为朱和堃真的要谋反篡位。
二便是误导朱和堃,让其慌乱之下做出错误的事。
事实正如邹长宏所料,朱和堃虽然没露面,却就在院中,同样听见了邹长宏的话。
他想了想,就一下子慌了。
“诸位,该不会是我父王在海战中出现了什么意外,让奸贼抓住机会挟持我父王以谋反吧?
若是如此,我就不能在这里傻等了。我必须出去联系其他人,救援父王!”
朱和堃说着就要出去。
却正好被赶过来的姜趋鳞拦住。
“世子不要中了那邹长宏的诡计,他那么说,就是想让你乱了手脚,做下错事。”
朱和堃急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另一边,邹长宏原本就不想拖时间,如今见难缠的姜趋鳞离开,便一挥手道:“都愣着做什么?冲进去将世子抓了再说!”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