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呜呜呜!”
哭泣的鱼人被拦腰砍成两半。
有了烛光照明,大家才发现它在被砍中后并没有鲜血涌出,而是直接变成一条完整的鱼,上下分离掉在了地上,然后鲜血才慢慢流出,渗进地板里。
江云月弯腰,把鱼的尸体照得更清楚一点,“血被地板全部吸走了。”
虽然奇怪,但现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池前问道:“莱森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刚开始就不见了。”
沈独枝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那时候抓住她的到底是不是莱森。
“而且到现在我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池前:“那有没有可能,他已经不在餐厅里了?”
“这么短时间,又什么都看不到,”沈独枝觉得不合理,“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离开餐厅。”
“那要是离开餐厅不只有后面的楼梯口呢?”池后忽然出声。
什么意思?
沈独枝顿了下,马上反应过来。
“你发现什么了?”
“那边有个小门。”池后指着黑暗中的某处,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好像碰到了门把手。”
池前:“要去看看吗?”
江云月却迟疑:“要是莱森还在餐厅里,但只是被挤得离我们比较远的地方去了呢?”
“那他一定会喊我。”沈独枝没有踌躇多久就决定要过去,“但是他没有喊我。如果真有一扇这么近的门,那他一定是从哪儿离开了。”
江云月不理解其中的逻辑:“这么确定吗?”
沈独枝:“确定。”
江云月抬眸看了眼池前,见他一副默认的样子,于是也不再反对了。
“那我们就走吧。池后——你是叫池后对吧?来,过来指路。”
……
5分钟后,四人来到了池后说的那扇小门前。
那就是一扇很普通的小木门,门把手是铜制的,样式古老,还刻着一圈花纹。
木门没有被反锁,随便一拧就打开了。
门后是同餐厅一样幽深的黑暗,没有半点声音。
沈独枝小心翼翼地迈进去,试着喊了一声:“莱森?”
一片寂静。
江云月:“还要继——”
“沈独枝?”
黑暗深处,猛地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快走!”
然而,早在里面的人喊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间,沈独枝就已经冲了进去。
眼前的人就这么突然消失在了黑暗中,江云月怔了下,连忙回头:“现在怎——”
话还没说完,她就眼睁睁看着池前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抬腿走进了门后。
池后右手不能动,就用左手拿着弓,竟然也是不管不顾就要进去。
江云月:“等等!”
池后脚步一顿,侧头看过来。
“干嘛!”
他怕晚了就跟不上,语气忍不住有些冲。
江云月顿了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抓住了池后不能动弹的右胳膊,“我就想说你们急什么,灯都不要了!”
池后似乎有点意外,但更多的则是高兴:“那快点,快!”
江云月死死抓着池后,跟他一起小心翼翼地迈进门后。
他们只顾着前面,却不知道身后敞开的木门忽然无风自动,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
“莱森?”沈独枝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摩挲着,扬声喊道:“你在哪儿?”
“呃啊……”一道难掩痛苦的喘息就在几步开外的位置响起。
沈独枝紧张地握着魔杖,小心地朝那边走了几步。
“莱森,是你吗?”
“是我,我站不起来了。”莱森的声音很虚弱,“快来帮一下我。”
沈独枝几乎立即就俯身要去帮他,可弯腰弯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
“莱森。”她慢慢直起身子,并且开始往后退,“你怎么会受伤?”
“太黑了,我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还不来扶我?”
沈独枝神色一厉,低声喝道:“爱莫能助!”
定住对方的瞬间,沈独枝抡起魔杖往前砸去。
砰——!
她留了力,但也足够了。对面那人嗷了一声,绷不住地露出了原声,沙哑难听,他根本就不是莱森!
沈独枝想都没想,再一次举起魔杖拼了命地砸下去。
这一次,对方彻底没了声响。
沈独枝蹲下身,摸到了一条粗糙的鱼尾。
所以刚才的那个‘莱森’,是幻术吗?
沈独枝不清楚,只能更加谨慎地往前走。
期间她不知道又碰上了几个“莱森”或者“池前”、“池后”甚至还有“江云月”,大概是几轮过后那些鱼人终于明白幻术对她不起作用,索性也不再掩饰,碰上了直接就开撕。
这里的鱼人兄似乎比外头的要坚强,起码没有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有一次沈独枝不小心摸到了它们的脸,皮肤硬得像石头,额头还长满了疙瘩,还真是仗着看不见就随便长。
沈独枝其实也试过能不能活捉一个给她带带路,可显然这群鱼人兄被揭穿了幻术就只会嗷嗷叫着冲上来打架,完全沟通不了。更别提到了后面,它们连幻术都不披了。
沈独枝就这样扶着墙不知道走了多久,手底下粗糙的墙面忽然过渡成了冰冷的金属质感。
仔仔细细摸了好一会儿,她才确定这应该是一扇门。
一扇被铁链锁着的、不知道怎么开启的铁门。
意识到这点,沈独枝有点发愁。
魔杖拿来捶怪很顺手,可拿来砸门就不知道行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