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也没穿什么红衣,像是个守株待兔的农夫,但她不是那只兔子。
但对方没认出自己,还好有这个面具,否则在她进来的那一瞬就可以去死了。
不过,对方好像也没让她活下去的意思。
这双摁在自己纤长的脖子上的手,足以说明他的意思,做梦都不带重样的,还来!
“你是什么人?”
堂溪燿手上没使劲,肯定是怕惊扰了外面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脚下的轿子已经动了起来,而她正在以一种半跪式的姿势被对方掐着脑袋,脸上的面具就像是粘上了,质量极好,便是这种情况也未有要掉下来的迹象。
这反派怎么就这么喜欢掐人家头啊!
她哑着嗓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掐在这里,她的声带使不上力,说个毛线!
堂溪燿注意到她的动作,嫌恶地松开手,但并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这时,外面的小鬼话声传进来。
“今儿这轿子重得我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木得儿,说你笨也是真笨,不知道上年的是个肉多的胖子,说不定娘娘今年的口味和上年一致。”
“你说这选不上的也轮不上我们……”
“这话少说,娘娘都要敬那些厉鬼三分,你可别在这嚼舌头,拔了你就不敢乱说了。”
这轿子三面都遮得严实,两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有些气闷,但又不敢大喘气。
“我是来找人的,等会儿轿子一停就走。”
她就算是赔笑,对方也看不到,面具下她撇撇嘴,神情可谓是紧张至极。
“好。”
好?她没听错吧,还是……他在这时不能贸然伤人,行为受限?
想到这儿,她大胆了几分。
“不知道公子是来做什么的,你也不像是被抢来的男宠……”
她用气息发力,哑着嗓子出声,被外面的小鬼发现可就不好,被堂溪燿认出来更恐怖。
“去鬼域。”
对方睥睨一切,但这时候如此坦诚相告,若不是她和他之前认识,怕都信了。
她这个姿势跪着,脚上的酸麻劲渐渐蔓延上身,只抬了抬腿,对方的眼神怕是要在下一刻将她腿打折。
但却一直忍着没动手。
不知不觉,轿子停了,外面小鬼的声音也停了。
“还不出去?”
堂溪燿的声音幽幽地从她背后传来。
“这就……”
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在喊冥姬娘娘,紧接着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沙哑声在外头响起,“你们下去。”
那声音就像干枯了几十年的树皮,只在皮肤上轻轻划过,就能摩梭出一堆鸡皮疙瘩,听得她如鲠在喉。
“把这几个轿子里的人扔出去,颜色不对。”
外头的声音忽然转了个音,带着稍稍愠怒,和些许的暴躁。
宴瑟屏住呼吸,脑中绷紧了弦,那音离得近,指不定就有她在的这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