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杪回了王府后,便将青藤甲收拾好,与最新的信件打包在一起,准备寄给顾寒崧。
还有意料得到的护心甲,她准备将其寄给玄烛。
毕竟他也是兄妹俩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而且顾烟杪掰着手指算年份,原作里玄烛也快要前往边疆战场了。
记忆中,他好似在这场战斗中受了重伤,险些抢救不回来了,这年代医疗条件还不够充分,多一分危险就多一分死亡的可能。
说不定这特制的护心甲,能够为他挡下致命一击。
顾烟杪可太明白受伤后有多疼了。
正如顾烟杪所料,玄烛收到这份特殊礼物的时候,正是他即将离开京城的前夕。
他对魏安帝此番安排,心里有数得很。
——毕竟揍了太子,总归要付出代价吧。
不过一直怒气冲冲的太子倒对他改了态度,不知是禁足时真的反思过了,还是受了谢皇后什么高明些的点拨,开始真心实意地想要与他交好。
但鉴于前情,玄烛仍然不信他,总觉得太子脸上写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几个字。
其实谢皇后听说太子被打,当即就气得掀了桌子。
她掐着鼻梁骨,只觉得玄家简直要爬到谢家头上去,他们怎么敢的啊?!
然而冷静下来后,她又去揪着这个从小被溺爱得不知人间险恶的宝贝儿子指点:“对于有能力的臣子该如何?之前见他行为不妥,警告他自然是可以的,但巴掌打完了,是不是该给颗甜枣儿?你不给人好处,人家心里肯定有气。”
太子皱眉,不以为意道:“臣子拜服于皇家,乖乖听命,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谢皇后没好气地说:“要这么容易,你父皇当初卧薪尝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为了体验生活吗?”
她叹口气,又语重心长道:“这天下终究还是你的,与一介臣子置什么气?你未来继位,是想要个强悍如斯的将军,还是个只会谄媚屈膝的怂包?”
太子悟了,准备去跟玄烛修复关系。
不过此时玄烛已然领了君命,即将动身前往北地关口与父兄汇合,准备征战北戎。
太子特地起了个大早前去送他,到地方时才得知,玄烛为了赶路,天没亮时就出发了。
于是他连马尾巴都没见着。
说实话,太子有些担心,因为此次大皇子被魏安帝安排与玄烛一同前去北地。
他与这个庶兄关系一向不好,从小到大都相看两厌,他甚至知道大皇子觊觎储位已久,所以很难讲这厮会不会趁机挖墙脚。
太子的担心很快便成为了现实。
倒不是听闻他俩称兄道弟,而是大皇子在坐镇包围战时,因意气用事,亲自领兵追击穷寇,导致脱离大部队,被北戎军队俘。
太丢脸了!
性子莽撞刚直的大皇子能做出这种事情,太子一点都不惊讶。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是夜,玄烛率领骑兵八百突袭北戎驻扎地,生擒了敌方的主将。
遣人将大皇子送回后,他竟然下令继续挥师北上,带领着黑铁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捣北戎主营地,斩杀北戎王直系十三人,歼俘敌军近万人,一战封神。
捷报传回大魏朝堂后,举朝哗然。
众人皆情绪高涨,连连赞叹“虎父无犬子”,玄烛没有辱没其父玄将军的“战神”名号,骠骑大将军后继有人,实乃大魏之幸也!
对于此事,魏安帝也只是淡淡微笑,状似欣慰,却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当然,大家称赞玄烛归称赞,也不会去触皇帝霉头。
毕竟大皇子这个糟心玩意儿是他亲儿子,心思恶毒些的,比如谢皇后与太子,都在想这个只会给皇家丢脸的人怎么没死在北戎?
于是只能轻描淡写地将此事盖过去了。
北地不知朝堂的诡谲汹涌,毕竟战事焦灼。
为了保卫家园,必然要力往一处使。
在那之后的整整三年,玄烛跟随父兄,多次率兵出击北戎。
敌军主力多次遭受重创,节节败退,在反复的拉扯战后,终于退出北地。
由此,北地多年连绵不断的战事终于停歇,这个疲惫的地域才能有片刻喘息。
南川离北地实在太远,初闻捷报,已是战事一月过后。
金秋九月的时节,南川的天气尚未凉下来,仍是暖洋洋的,日头明媚灿烂。
主院书房里,顾烟杪正与镇南王议事呢,下官便来报了。
她顺手摸过果盘里的大橘子,粗咧咧地剥了皮,在酸甜的香气中,听了一耳朵王府下官对玄烛的溢美之词,内心啧啧称奇。
不愧是原女主都吃不到的完美男二。
如此少年英才,必将史书留名,名垂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