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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时候来到南临就生活在望水巷,从来没出来过,也很抗拒来到陌生的地方。

看到陌生的面孔,浑身像是被凉水泼了一下一样,冷缩缩的,没有任何安全感。

她快步跟上周行远,妥协说:“行吧我承认,我就是跟着你的,我还不是害怕……”

话还没说完,周行远走进了一家网吧。

许鸢盯着上面的店牌看了一眼,迟疑片刻,拉了拉周行远的衣服:“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家网吧不需要身份证就能进,应该是家黑网吧,也不知道周行远怎么找来的。

周行远往前走时,感觉到衣袖处被很轻的力扯了一下,偏头扫过去,两人的目光便在空气中相撞了:“来查点资料。”

许鸢讪讪松了手,哦了一声,紧跟着他也开了个机子,坐在周行远旁边。

袁来他们几个也经常来网吧打游戏,明明家里也有电脑,美名其约网吧的电脑更有氛围。

许鸢也就跟着去过一次,当时好像心情不怎么好,没什么兴趣玩,就窝在最角落看柯南。

她坐在电脑前随便搜索了一个电视剧播放着,低着头偷偷看帖子的最新消息。

中途歪头看了一眼周行远的界面,上面是很复杂难懂的文字,也不知道在查什么。

网吧的氛围还算好,起码没人吵架什么的,但旁边来了个在抽烟的黄发少年,一根烟接着一根,难闻又呛人,许鸢歪头扫了人好几眼,想着这地方本来就是这样,她也没资格开口让别人怎么样。

好在烟瘾少年没一会离开了,憋着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的许鸢以为他终于走了的时候,又见人懒散地回来了。

这样一想,罗易明的唯一一个很明显的优点,就是不抽烟不喝酒。

许鸢对抽烟这种不良嗜好,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烟味很难受,会沉淀在衣服里,说不准那天肺都黑了。

烟瘾少年端着一碗泡面走了过来,浓重的泡面味夹杂着烟味,难受的让人无法呼吸。

许鸢时不时抬起头往那边飞快瞥了一眼。

烟瘾少年大概意识到了小姑娘的频繁转头,吊儿郎当地轻笑了声,声音沙哑举了举手里的泡面,问:“想吃?”

许鸢:“……”

听见声儿,周行远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漂亮的眼梢稍稍往上斜:“饿了?”

许鸢歪头看周行远,眼珠子黑漆漆的,也没吭声。

让周行远瞬间想起了那时候她指着电视剧里小女孩捏着冰淇淋时,眼里想要又胆怯的神色。

周行远沉了口气,捏着鼠标熟练地关掉界面,又给手机里传了好几个文件,捏着手机站起身叫她:“走吧。”

许鸢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倒计时,他买了两个小时的,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

她连忙道:“还没到时间呢,等会儿啊吧。”

这儿估计是因为不要身份证,还挺鬼的,周行远又不是那种有钱的人。

跑这么远来查资料肯定也是有急事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麻烦别人。

“我饿了。”周行远:“走了。”

旁边抽烟哥嗤笑了声,敲着长腿,痞的不行,继续吸溜吸溜地喝着面。

许鸢意识到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她忙不迭跟着走出去,外面天色渐暗,天空浮着几道余光,路灯显得很亮,昏黄的灯光仿佛朦着一层。

来去行人急急匆匆,车辆停息在红路灯前。

这边的街道对比望水巷,多了些红砖绿瓦,却有很多小孩在胡同里走。

许鸢捏着书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周行远身边,没几步见他走进了一家米线店,也没问她想吃什么,直接点了两份米线。

许鸢坐在他对面,歪头看向四周,问:“你来过这儿?”

周行远点头:“来过几次。”

他话刚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对面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嗓音,周行远声音音量太低,许鸢坐在对面听不清江越阳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许鸢还接到了蒋明珠的电话。

声音很焦急,急促地问她现在在哪,怎么没回家。

许鸢接通了之后才发现微信号上她也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但许鸢都没看见。

“我在外面呢,一会儿就回去了。”

“没有跟他们乱跑,跟周行远在一块。”

“就……在学习啊,你不是说让我好好学习呢吗?我今天拿了好多书回来的好吧?”

这句话说完,她明显看到对面周行远把视线放在她书包上一秒。

许鸢扒拉着书包,鼓着腮帮子有点儿不服气。

“知道了,这就回去了。”

吃饭中途,许鸢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周行远,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视线放在手机上都没动过。

面馆的光线很暗,给侧脸打下阴影,轮廓感十足,低垂着的睫毛纤长浓密。

“你看什么呢?”许鸢都快吃完了,才指了指对面:“你再不吃,就要坨了。”

周行远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眼睫忽闪,很迅速地放下手机,一碗米线吃完了。

临走上了公交车,还想起什么似的主动问起许鸢:“你刚才问的,是季然的事儿?”

此时天色很暗了,这好像是最后一班公交车,车上只有周行远跟许鸢两个人。

上了车两人坐在了后排靠门的位置,前面司机大叔安静地开着车。

许鸢歪头:“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许鸢见他主动提及这件事,说明,心情应该好点了吧?

她压低声音问:“所以季然是不是没死?现在在哪?医院吗?”

周行远摇了摇头,脊背忽松了一下靠在椅子上,眼眸垂着,看不出什么神情,声音却比寒冰更冷冽。

“死了。”

许鸢顿了一下,抿着唇,揪着书包轻声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别太在乎别人的言论。”

“总会过去的。”许鸢想到了某种猜想,又迅速说:“其实吧,你不觉得,女孩子都很可爱的吗?”

周行远莫名,淡声:“什么?”

许鸢指了指自己,眨巴着大眼睛说:“我,不可爱吗?”

周行远:“……”

“你说话啊。”

周行远:“……嗯,可爱。”

许鸢很有道理地讲述着:“所以嘛,虽然我没说男生跟男生不能在一起啊,就是说,你可能是还年轻,没想清楚自己……”

周行远反应过来,弯着脑袋,低低的笑意从喉咙出发出,惹得喉结滚动,磁性又好听,他大概是没绷住,嘴角溢出一丝笑:“你在想什么?不是,我不认识他。”

许鸢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笑,他冷淡的时候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笑的时候也并不违和,挑着眉,勾着嘴角,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挺,好看。

“啊?”许鸢眩晕了一秒,脑子一空,有点懵:“不认识?那为什么。”

周行远撇了她一眼,收敛了表情,没吭声。

公交车里开着很亮的灯,许鸢却看不出周行远眼底的神色。

骤然,她噌的一声站起身,表情凝重地拍了拍周行远的肩膀,很大力,周行远身子都歪了一下,眼尾一抬看向她。

她一本正经道:“你先难过着,我去坐前门那儿坐。”

周行远:“?”

许鸢小脸认真:“我怕你影响我心情,所以先坐的远一点儿。”

“笑一笑十年少呢,你数学好,数数我得少活多少年。”

周行远:“……”

车子仍旧会在每个站牌停下,但这个点儿,已经没有人上车了。

周行远仰躺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最前排一个小小的脑袋上,她掏出手机带上了耳机,摇头晃脑的,里面大概是一首很激情的歌曲。

或许真的想要把自己的笑容补回来,她龇牙咧嘴地笑着,还跟司机大叔说了什么。

引得明明没人的车上,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周行远歪着头,敛眸闭上眼。

耳畔的声音仿佛一首催眠曲。

周行远回到家,周文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周行远回来,才问着人说:“小鸢也回去了?”

周行远站在玄关换了鞋子,走了过来,点了点头看向桌子:“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没加班。”周文昌皱眉说:“你要是带着小鸢出去玩也跟你阿姨说一声,你蒋阿姨打了好多个电话,还以为许鸢出事了呢。”

她还会出事?

她家里一直都是她自己,要出事不早出事了吗?

周行远懒得说话,嗯了声。

周文昌轻声问:“你们怎么去的?打车还是骑车?没坐公交车吧?”

周行远放下书包的手指一顿,猝然抬起头:“怎么?”

周文昌感叹说:“小时候小鸢刚来到这儿,坐公交车坐过站了,被一个人贩子拐卖了,还好警察速度够快,第二天就找回来了,不过她被吓得不清,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才出院,之后就没敢坐公交车了。”

周行远手指一顿,猛然想起那次在坐在十字路口椅子上时她凑过来的小动作,以及上公交车前的犹豫。

“她妈妈从来不管她吗?”

周文昌愣了下,似乎从周行远不轻不重的声音中听到了几分气焰。

他妈死后,周行远性子闷,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说什么,语气也都很平淡。

他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对上周行远那双漆黑的双眸,周文昌动了动唇:“这人家家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