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韵微怔。
“你是说,出柜?”
虽然印象里的习娅思温文尔雅知书达礼,鲜少发脾气,但也不至于给她如此重击吧?
换谁受得了?
鞠景也想到了这一点,原本因为母亲要回来的欣喜渐渐化为了担忧。
对啊,万一她不答应怎么办?
“唉,不管。”
鞠景铁了心。
“既然喜欢学姐就该和我妈说清楚,不然以后又给我安排什么相亲、联姻的我推都推不掉。”
一个邓泽洋害的荆晓各种误会她,令她有口难辩,万一再来一个,可吃不消。
早点说清楚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倒也没错。”
嘀咕了一声,贺韵扬了唇,“既然决定了,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嘛?我觉得你妈妈是挺开明的那类父母,应该不至于太为难你的,而且你爸早就决定把公司传给你,你也答应了要接手,你们家不缺男人啊。”
况且——
一个鞠景顶三个男人。
“不是担心这个。”
哪怕爸妈不同意,顶多也就是吵一阵子,她发发脾气闹一顿就过去了,不至于太麻烦。
一直以来让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是谌之双的态度。
忽冷忽热,来去自如,一点没有放下戒备的意思。
向来笑的没心没肺的小孩忽然和自己上演苦情剧,贺韵有些猝不及防,暗自琢磨了半响。
“不担心你爸妈还能担心什么?你不是对追到谌之双很有自信的吗?”
“我也说不清楚,就感觉哪里怪怪的融不进去……算了算了。”
鞠景大手一挥,推掉了橙汁。
“给我来杯玛奇朵,我想尝尝。”
*
雪天的黑夜来的早,鞠景灌了好几杯咖啡后回的公寓,整个人清醒的不行。
客厅灯火通明,谌之双站在窗前,用利索的英语打电话和谁交流着。
她语速很快,熟练程度甚至远远超过讲故事的贺韵,一丝不苟的模样令鞠景怔了怔。
她工作时是这样?
察觉到鞠景的靠近,谌之双扬了一点笑,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浓郁的咖啡味扑鼻而来。
她略显吃惊:“你喝咖啡了?”
“嗯。”
揉了揉脑袋,鞠景弯腰拾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晚上八点有档综艺,邀请了习娅思解说珠宝。
听说是上周录的节目,鞠景蛮期待的。
“学姐,一块儿看吗?”
“好。”
陪着她坐下,谌之双优雅的取了方枕抱着,腰杆挺的笔直。
鞠景就没形象多了,半坐半躺着,毫不顾忌的翘着二郎腿。
几近原形毕露。
谌之双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细看眼底,满是宠溺。
综艺进行到尾声习娅思上场,依旧是风情温柔的形象,解说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被珠光宝气沾染的恶俗,与鞠景格格不入。
除了长相,没一点相似的。
鞠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我妈现在设计的珠宝多少有点没新意,我都看腻了。”
谁知道她盯着屏幕这么久不是看妈妈,而是看珠宝的设计。
谌之双失笑:“市场如此,要赚钱只能这样。不过阿姨怎么说也是出类拔萃的一波,怎么到你口中一文不值了呢?”
“你是没见过我妈以前的设计?”
鞠景仰头望着天花板,陷入回忆。
“我妈还没成名的时候,设计了一款很精美的手链,材质虽然不是上好的,但连随意一颗细微的宝石都是她亲手挑的,花了足足三个月才完工,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我爸。可惜……”
她突然一顿,懊恼的叹了声。
“被我当玩物送出去了。”
当年不懂事,偷拿了爸妈的定情信物溜出去玩,在路边见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姐姐就送给她了,害的爸妈差点闹离婚。
这条手链若是放到现在,以习娅思的明星效应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闻言,谌之双神情一变,搭在抱枕上的双手一点一点攥起。
“你……后悔了?”
“我妈以为是我爸不在乎给扔了,气的要离婚,当时可把我吓惨了,能不后悔吗?”
嬉笑着说完这句,鞠景忽然有些感慨,“不过,她当时哭的那么伤心,应该是遇到了很难过很难过的事吧,如果我爸妈的定情信物能让她开心一点,也不算亏。反正我妈闹离婚是说说而已,她离不开我爸。”
定情信物弥足珍贵,到她口中,似乎不如人情味来的重要。
扯了扯唇角,谌之双沉默的望向电视屏幕。
综艺落下帷幕,被鞠景无情的给关了。
她扑向谌之双,“学姐,我们……”
谌之双抢先按住她肩膀,“我今天有点累,提早和你说,晚安。”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白天被范凌砸了酒吧,晚上又处理工作,不累才怪。
鞠景也没坚持,伸了个懒腰往阳台走。
“你去休息吧,我看看衣服干了没有。”
谌之双下意识的往阳台看去。
床单被罩有序的挂着,占了一大半的位子,另一侧是她和鞠景的内搭和睡衣,还有一件浅绿色的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