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在穆彦放置衣裳残片的地方抓到的,想来那些人的目的不只是他,连他身边这些侍卫也要一一铲除。
晏效冷哼了一声:“那就好好审审他,务必让他原原本本交代出来。”
“圣上所言极是,只要这刺客开口,真相自然大白!”陈近坤说着就要将那刺客口中的破布拽出来。
穆彦目光猛然变得锋利,可那陈近坤亦是武功高手,哪里能让人阻拦?
“陈大人且慢!”樊义刚伸出手去,已见陈近坤一下将那刺客口中的破布全都拽了出来。
“张口!张口!”眼见着那刺客用劲一咬,脖子就是一歪,樊义连忙掐住对方的咽喉。
只是到底晚了。
这些死士都是专门训练,一有机会便要一死了事,陈近坤的动作太快,那刺客瞬息间便咬开了牙中藏着的毒药。
陈近坤拿着那破布愣在那里:“樊司长竟然没把刺客口中的毒拿出来?”
樊义丢下那刺客,立时看向陈近坤:“陈近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问你怎么故意让这刺客送死呢!”
“都安静!”晏效大喝一声,殿中立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垂下头去,唯恐犯了一点错来。
晏晚此时已双手冰凉。
方才盏茶功夫所见的事情,已远远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一股比前世宫变时还要大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周身。这殿中之人各有各的盘算,各有各的计划,就连陈近坤和周令行这般原本应该站在一起的人,都有朝一日刀剑相向,那谁又是可以信任的呢?
刺客已死,死无对证,陈近坤拿出的这些信就成了唯一的证据。
而证据既在,那宫中与刺客私通之人,不是周令行,又会是谁呢?
况且他“栽赃”江宁王是真,探查江宁王行踪也是真,这屡屡行动的目的,瞧着是正常,如今有了陈近坤“搜”出的这些信件,便纷纷不正常起来。
周令行看着那死掉的刺客口吐黑血的模样,愣怔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
他瘫坐在地上,全然没有了之前身为开平司影卫阁阁主的趾高气昂,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眼神渐渐失去光泽。
宁帝晏效朝那殿中各色人等扫了一眼,开口给此事盖棺定论:“樊义,把人带下去,交给大理寺审问清楚。朕乏了,都回去吧。”
“是!”樊义领命,挥手间已从门外进来几个禁军侍卫,如同提一个破烂一样将周令行“提”了出去。
说是审问清楚,其实结局在今日这场“闹剧”里早已注定。
待宁帝走后,陈近坤才站起身来,脸上早没了先才的痛愤,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波动的冷漠。
穆彦离开时,深深朝他看了一眼,陈近坤瞧见了,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挑衅。
晏晚如梦方醒般从顺天殿内走了出来。
前方是肖横搀扶着穆彦缓缓前行的身影,后面是她不用看也知道的冷漠站着的陈近坤。
她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已将她卷了进去,那漩涡的中心,怕是九死一生。
“永宁公主殿下?”身旁响起一个声音来。
晏晚吓了一跳,猛地回了神:“赵公公?”
赵得幸福了礼,低声道:“圣上召公主明日午后到御书房一趟,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