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棂怀里紧紧抱着那盏碎玉长明灯,他先前坠落时扭了腰,现在又酸痛的紧,整个人全身紧绷,咬着后槽牙站在原地。
他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意思可就不一样了,慕容熙先一步变了脸色,他没有好气的轻嗤一声:“不换就不换,镜湖山庄要什么没有……我还会抢你的不成?”
牧棂觉得眼前这个少庄主真是烦人,他便也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那你就别盯着碎玉长明灯了,不然我还以为贵庄输不起,想要换个法子赎回去呢。”
木森没忍住发出一声闷笑,结果被牧棂瞪了一眼,他凑到关棋耳边悄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陆公子突然间变得……和牧师兄好像,这叫什么来着……夫唱妇随?”
关棋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牧少侠,时间不早了……这位公子既然无事,我们就回庄歇息吧。”
慕容熙是实在不想再和陆清辞呆在一处了,他看向牧棂说道:“晚上父亲还备了宴席,我们歇息一会儿还要去赴宴。”
陆清辞缓缓抬起头,他看着对面一脸茫然的牧棂,随后摇了摇头轻叹道:“少庄主请先回去吧,我同这位陆公子还有话要说。”
“牧大哥……你同陆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慕容熙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出来:“碎玉长明灯也已经给他了,他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位陆公子方才受了惊吓,我把他送回客栈。”
若说是先前,众人还会相信这位不会武功的陆公子会因此受到惊吓,但是见识了对方怎么整治那些陷害他的人后,便没有一个人相信这番说辞了。
但眼下牧棂这么说了,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和对方独处了,什么因惊吓送回客栈,这都是借口。
慕容熙差一点没有维持住面上的表情,但他还是尽力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尽量柔声细语的问道:“牧大哥了一天也累了,不如我派人送这位公子回客栈?”
“那不行。”
牧棂觉得眼前这个一身绿的少庄主真是没眼色,他连忙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壳子:“我怕那些人会暗地里报复,有牧少侠撑腰,他们肯定不敢回来。”
陆清辞低头看了一眼牧棂扒着他胳膊的爪子,叹了口气转身对木森说道:“木师弟,你和关棋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木森朝他挤眉弄眼道:“好的,牧师兄。”
牧棂听到这声公鸭嗓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木森,这家伙本就聒噪,如今嗓子成了这副鬼样子更不得要命。
陆清辞有些心累的垂眸对牧棂说道:“好了,我们走吧,送你回住的地方。”
牧棂点点头,他用余光打量了一眼两位师弟,便乖乖的一只手抱着碎玉长明灯,一只手拽着陆清辞的胳膊离开了原地。
木森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瞪大了眼睛,他戳了戳身旁的关棋,没心没肺的调侃道:“是不是觉得他们之间不对劲?!我觉得咱们牧师兄有点过于热情,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
慕容熙本就因为牧棂对待陆清辞的态度而有些不悦,此刻听到身为同门的木森这么说,顿时觉得确实有点道理。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狠狠的握了握拳,而后转身轻喝道:“回去吧,晚上还要举行宴席呢。”
另一边,牧棂带着陆清辞来到了他下榻的客栈,房门一关,牧棂便立马撒开手,把怀里的碎玉长明灯放在桌上问道:“陆教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四下无人,陆清辞也懒得维持面上的平和有礼,他冷嗤一声讽笑道:“没想到牧大侠今日还能被人从空中扔下,看来这段时日,牧大侠也体会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着,你先前伤我这么重……到头来还不是自讨苦吃?”
陆清辞直接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他低头看着手下的楠木椅冷笑道:“花着我们浮云宫的钱吃喝玩乐,牧棂,你这段日子过的还挺滋润。”
“怎么?陆教主难道就没有借此机会……做些旁的事不成?”
牧棂自是不甘示弱,他现在腰还有些疼,更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醉香坊的火是魔教放的,先不说九凰山寨,前几年的青鸣寺和十二连环坞,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不就是灭门吗?怎么,牧少侠直到如今还在打抱不平?”
陆清辞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自己那张愤世嫉俗的壳子说道:“旁人还没说什么,牧少侠你倒是火急火燎……感情你这辈子是舍利子投胎啊?”
“陆清辞!你作恶多端……如今还敢出言不逊!”
牧棂盯着自己的壳子只觉得万分晦气:“你行事毒辣,先前交手趁我不备,竟然还给我下了毒!”
“你是指‘胭脂泪’?”
“不然呢?”
说到这里牧棂更是生气,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瓷瓶朝着陆清辞递了过去:“这是胭脂泪的解药,你快吃了它。”
陆清辞没有理他。
“吃。”
陆清辞把头扭向一边,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还早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牧棂气道:“你是不是想着万一身体换回来了,还打算用这‘胭脂泪’拿捏我!”
“是又如何,我这个人阴险歹毒又记仇,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陆清辞轻笑一声:“牧棂,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我们会在对方体内,但眼下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你这具身体功力深厚,我一旦不舒坦了……其他人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