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莱恩也无法描述自己的感受。

初始听斯嘉丽说这名引发大瘟疫的幕后黑手是名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时，第一反应便是这人会不会是个伪君子。

尤其在听到这人是名牧师时，更加重了这种怀疑。

既然这人是名超凡者，瘟疫也是由他引发，莱恩自然而然便得出结论，瘟疫与他的能力有关。

而算算时间线，这时候差不多教会已经收服了一批超凡者，这名同时也是超凡者的牧师极有可能便是那批被收服的人之一。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第二次大瘟疫其实是教会自导自演的结果？

既然牧师的超凡能力可以引发瘟疫，那是不是它也能平息瘟疫？

在莱恩原本的猜想里，真相便是教会为了挽救民众日益动摇的信仰，派出自己人发动瘟疫，等到所有人无计可施时，教会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以天神下凡的势头一举平息瘟疫。

这么做，完全符合教会的利益。

可听斯嘉丽后面的叙述，似乎这名牧师真的是位表里如一的大善人。

莱恩开始有点动摇。

现在莱恩听了全部真相，他仍然不能说这就是个表面伪善，背后都是算计的阴谋家、伪君子。

教廷也并非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丧心病狂。

只从行为上来看，这名牧师确实是个心念平民的老好人。

那时候都已经发生饥荒了，必定粮食短缺。

可即便这样，牧师也不忘动用自己的积蓄，赈济灾民。

而他自己，则是饿的瘦骨嶙峋。

再从周围民众对他的爱戴来看，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

一个人或许能伪装一时，但他不可能长年累月的伪装下去。

这样一来，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这名牧师平常就是这么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

莱恩过了好半天，才迟疑着下了一个定论：

“这名牧师眼中的世界，或许和正常人眼中世界，并不相同？”

“不，不止是世界不同，他所见所感恐怕都是扭曲的，是混沌的，世上恐怕根本没有人能理解他在做什么，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自己看来，他是真心实意希望民众可以远离饥荒的威胁，他是真的想这些人能吃饱肚子，能够幸福的活下去。”

“可是他的行为所造成的的结果，却倒向了另一面。”

“表面看似乎愿望得到了满足，但过程中却是似是而非。”

“结果看似相同，但是过程却是污浊，却是毁灭。”

“所以……”

“这才是更糟的情况么？超凡力量让人思想变得混乱、扭曲，即便是好的动机，做出的结果却是灾难性的、毁灭性的。”

斯嘉丽听完摇了摇头，

“不，这还不是故事的全部。”

“案发后，教廷宣布这名牧师是被邪神蛊惑的异端，当众处以断头的刑罚。”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牧师的头被斩断后，他的脖子断口处很快长了一个肉瘤。”

“这个肉瘤以惊人的速度长大，最后又长出五官。”

“牧师的头断掉之后，就有这么活生生长出一颗。”

“而新的头颅和地下的那颗一样，都是闭目含笑。”

“这件事，在现场引发了巨大的骚乱。”

故事讲到这里，莱恩忽然觉得有点耳熟。

他在前世也听过类似的宗教故事。

主角也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只不过，前世故事里的那次复活是发生在七天之后。

“让我猜一下，现场是不是还有很多他教区的信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