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您这是干什么呀?我只是想问问您,要不要女儿亲自帮您熬一碗安神汤呀!”
“我不要!我不要!你给我滚!给我滚啊啊!!”单夫人咬着被子,眼泪婆娑,哭得浑身颤抖。
“真是的,我好歹也是您的女儿,怎么这样讲话呀?”
“你不是!你不配!你这个……这个赔钱货!”
“赔钱货?您说我吗?”
“废话!你……你这丑八怪,二十岁了都没人敢娶你,害得我们单家还要给你交‘断姻税’!有那钱我早交给县令大人,让他好好保我狱中英儿了!”单夫人咬牙切齿,泄愤一般地说道。
“所以单夫人啊,您果然是为了少交一笔那‘断姻税’才狠心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河里,还想靠装疯卖傻躲避衙门的问责对吗?毕竟谁也不会怀疑一个整天痛喊‘老天还我女儿’的老母亲对吧?”
“没错!你这个……阴魂不散的鬼东西!不孝女!”
“看来单夫人您这是自己招了啊。”这时,单婉儿的嗓音陡然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单夫人一愣,全身僵住,再看眼前的“单婉儿”被一阵迷雾笼罩,迷雾又瞬间散去,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前几天来府上除祟的无争道长!
“你……你居然用术法骗我!可恶!”说着,单夫人竟然从枕边瞬间翻出一把剪刀,然后猛地跳下床,冲着孟无争就挥着剪刀捅了过来。
孟无争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那把剪刀,单夫人用力过猛,没想到剪刀扎进了门边上,一时间竟然难以拔出。
“哎呦,您还想杀人灭口啊?”孟无争在她背后说着风凉话,一脸轻松无畏。
单夫人瞪红了一双恶鬼般的眼,面目狰狞,嘴上大喝一声,再用力一拔,终于把那剪刀拔了出来,又冲着孟无争刺来。
孟无争一抬手便擒住了她刺向他的那只手,月光映在他的冷眸中,此时,他声色陡然变冷:“同样是你的孩子,竟如此区分对待,你到底是人呢?还是披着人皮的鬼呢?”
“你!闭嘴!给我闭嘴!你懂个屁!”单夫人铆足了劲儿在那只拿着剪刀的手上,却发现眼前的这个臭道士力道骇人。
这时,门外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手中握拳,一颗小石子正静静停在大拇指上,蓄势待发,那人见里面的闲鬼大概又要聊上半炷香的时间,拇指一用力,小石子顷刻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单夫人的后脑勺上。
单夫人呜咽一声,瞬间昏倒在地。
“玩够了没?”迟漠寒冷语问道,面容严肃。
孟无争心里裹着一团火无处发泄,揉了揉擒住单夫人的那只胳膊,又活动了下手腕,要不是看在这单夫人是个妇人,他早忍不住一拳揍过去了。
“简直毒妇。”孟无争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冷语道。
单夫人谋害自己女儿一事,单老爷一定没少参与,要不就是助纣为虐。孟无争正琢磨着明天一早就把这俩人送到衙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孟无争和迟漠寒同时一惊,忙往屋外赶。
紧接着二人,竟然看到了单家那唯一一个小厮正睁大着一双眼,张着嘴,仰躺在院落中间,喉咙间还插着一根黑色的羽毛,那里鲜血直流,人已经在极度惊恐中瞬间死了。
……这是!?
蚀血夜鸦!?
“怎么回事!?”孟无争连忙跑了过去查看那人的尸体。
这喉咙上的羽毛……死状竟然跟木匠所描述的前县令死状类似?
还没等分析出个所以然来,跟在他身后的迟漠寒,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双眸冷光一闪,转瞬换成了半妖状态。黑目变成赤红血色,眼角下的花纹熠熠粲然,耳朵也变成了夜叉尖耳,薄唇间已经露出了一小截尖牙。
此时,他双耳微微翕动,鼻子细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这味道满是血腥味!是一大群人混杂在一起的鲜血味道,不仅是眼下这具尸体的,外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