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闲默默攥紧了握着的两颗石头，想明白了自己该找谁要答案。

这件事要是姓石的那个土地老头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敢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送给百花仙子当球踢！

说做便做！

程闲径直回了房间。

拘神令他到家就和桃木剑一起放进了衣柜里。

“拘神！”

拿起拘神令，程闲心念一动，只在眨眼的功夫，那道熟悉的苍老声音便响了起来。

石老头拄着拐杖：“哎呦呦……小老儿刚要洗脸刷牙躺上床，这么晚了，把我找来作甚啊。”

他的习惯，遇事先往远处躲两步，然后再看情况行事。

结果这一看……

他先瞥见了守在门外眼露惊诧的芽芽，小小的身子虎躯一震。

然后他瞅见了东边房间的门被打开，眼角的肌肉猛烈的抽动了两下。

最后，当程闲把手心里的两块石头尽数摊在了他的面前。

他倒吸一口凉气。

斟酌了好半天，才没有甩膀子逃走。

“老朽就说这眼皮子跳了一整天，肯定碰不到好事。”

石老头摆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盯着程闲道，“你再凶巴巴的也没用啊，我就是个土地小神，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再者说，你当日遇难，也是小老儿我帮你度过的难关，你难道还要过河拆桥不成……”

“是，你是帮了我。”

程闲从来就没想过否认这一点，哪怕当时他还是自己找上门的。

是先有了苏鸿瑾的提醒，他才会先去土地庙前烧了那一炷香。

但事到如今，看过了城北水库的那凄惨一幕。

他现在谁都不信！

酥酥是大菩萨？

它可以看好自己，觉得自己有潜力，但提点一句之后还主动要施以援手，甚至喊来了那个一看就很臭屁的披星帮忙。

它能没有自己的想法？

这容安市里的破晓组织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部长说要拿他当筹码就当筹码，让苏鸿瑾启发一下又是几个意思？

地府里的轮回阎罗是脑子有洞？

早不上门，晚不上门，世界剧变都发展了五年了。

挑这个时间点来。

真的都是巧合？

苏鸿瑾有句话说的很对！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都是量变带来的质变。

在今天以前。

程闲可以拿自己当个二百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逆来顺受就是，反正也没吃过亏，好处倒是拿了不少。

哪怕他头顶上有一只确实存在的无形大手在挥舞，自己的行动都在那只手的影响下完成，他都可以说服自己强行忍下来。

毕竟自己在玄学世界里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光棍，要想反抗，必须得先从那只手上抠下来养分油水。

可现在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他的父母。

这事的性质就变了。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石老头，不怒不喜，毫无感情的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我爸妈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石前辈，我就问这一次，如果你知道真相，请告诉我，谢谢。”

他的语气很平淡。

淡到甚至有些冷漠。

他对石老头最大的尊敬便是他愿意相信对方接下来的回答。

不论是与否，他都可以先接受。

或许是他的气势转变让石老头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老顽童模样。

拄着拐杖的老先生浑浊的双眼里倏然间清澈了几分。

他对芽芽看了眼，转而低下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叹道：“你不该这么早就发现的啊……”

蓦然挺直腰杆。

石土地像是终于做出了重大决定般。

他一手撑着拐杖，一手背在了身后，开口幽幽一言：“那场车祸当然不是意外，但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如果你还想知道，老朽便许你一个承诺，你何日开了三窍，我就告诉你凶手是谁，这样可行？”

程闲毫不犹豫：“一言为定！”

石土地猛地松了口气，重新挂上了那般笑眯眯的模样：“你这小子，今日收获不少啊？”

程闲的严肃被这老前辈带着也是快速消融，只好跟着乐呵呵的回道：“还行吧，答应你的事我肯定还会办，估计要不了多久你那座金身就能恢复原样了。”

眯眼嗯了声，石土地拐杖头指向了芽芽：“这丫头我看着讨喜，以后都住这儿了？”

程闲跟着看过去眼。

小蛇妖回过来一个满是期待的目光。

行吧！

甭管有没有大手按在自己头上，这蛇妖是不是其中一笔。

起码这个时间点，他是没法开口拒绝了。

要不是托她的玩耍胡闹，自己发现了天花板上的白色石头，也不会现在这刻意撬开土地的嘴。

“当然。”

程闲回答完问题。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肚子到现在还是空的，得出去觅食才行。

否则饿坏了身体，还怎么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