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四殿下,贵妃娘娘,太子派送一队人马,拥着永和郡主往宣隆殿的方向去了。”
曹贵妃冷然一笑,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拍在了桌角:“莫不是狗急跳墙了,今日里动了太尉,竟然就派个小小的奴婢去做螳臂当车之事。”
祁湛微微沉吟,凌冽的眸子扫过那回话的影卫:“没有别人?”
“回殿下,没有别人。”
曹贵妃冷哼一声,挥手让他下去,道:“这个女子,实在麻烦,当初本宫就不该和她废话,立即除掉才好,如今天下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无论明暗,都不好动手了。”
祁皓蹙眉:“若不是看着杨家尚且还有点用处,怎么还会让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坏事,母后放心,缱罗已经知道她是威胁,除掉她,不过是早晚的事。”
曹贵妃点点头,复又蹙眉:“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母后这是何意?”
“这个缱罗,我总觉得她隐藏了什么。”曹贵妃顿了顿,花钿下的眸子泛着幽森的冷意:“倘若不是你我知道当年的事,恐怕也不会这样相信她,若是她真心诚意才好,若是你我反被利用,岂不麻烦——”
祁湛抿唇,凉薄的眼里蓦然露出阴冷的光:“母后这样一说,儿臣也觉得分外蹊跷,若是她真心相帮你我,让父皇颁布诏令即可,没必要让父皇废了右相和程太尉。”
曹贵妃尚且沉吟,祁湛眸子猛然一缩,立即大叫:“不好,她去恐怕不是为了太尉求情,多是看出了我们与缱罗夫人之间的关系。”
“她去求见父皇,目的绝非单纯。”祁湛掌心一缩,几乎被这样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岂非后悔不迭?
“来人,随我去宣隆宫。”祁湛负手而立,眸子里映着几分焦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所派的人从来不提杨幼禾与元帝之间有何来往,此时只会是为了太子而求见元帝,倘若是小事还好,太子却偏偏派人随行保护。
一行人匆匆向着元帝所在之处赶去,又听闻影卫说此时元帝并未和缱罗夫人在一起,心中愈发笃定所想,恨不得插上翅膀就把杨幼禾等人拦下来。
杨幼禾默然走在路上,旁边的侍卫只有三四个,大多都在暗处,她忽而想起宋嘉言的话来,若是遇到祁湛,只说是为了姚国之事前去商议,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他和太子身上,但她到此时必然能想到曹贵妃和祁湛恐怕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恐怕不再会忌惮姚帝,因此,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从东宫到宣隆殿还需一刻钟的功夫,路面上结的冰已被除去了大半,青石的路面却十分光滑可鉴,映着她今日竹青色的宫装,像是要在这样匆忙的脚步声中脱离出来。
她转头,看着一个身形纤细的侍卫,沉吟着开口:“现在去涣央宫。”
那侍卫一怔,却看到她眉眼坚定异常,清丽的面庞含着决绝而沉稳的神色。
“殿下,他们折去了涣央宫。”
“是。”
祁湛冷笑一声,当真狡猾,竟把自己耍的团团转,恐怕缱罗手中,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许是自己的把柄也不一定。
“去涣央宫。”
祁湛的人马甚快,立即调转向涣央宫的方向,他沉吟着思考缱罗究竟还有什么秘密,若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若是祁皓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如此打草惊蛇,若是自己与缱罗的计谋被识破,为何又派杨幼禾前去。
他眸子幽深,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无论如何,杨幼禾都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