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2 章(2 / 2)这替身太子妃我不当了(重生)首页

接收到赵成怨念的目光,沈谦光有些不好意思,他远道而来,细软都落在后面,方才换的是赵元璟的新衣不说,还因为误会把他本身穿着的弄得脏污。

“我把衣服脱下来,妹夫先穿上去面圣,让人尽快将衣衫送来就好。”

赵元璟爱洁,根本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衫,但外头催得急,他忍了又忍,才勉强换上沈谦光脱下的外袍。

“霜儿最好脸面,没将这些告诉你们,想来也是怕你们担心,还望沈兄给我些薄面,不要对她提起。”

赵元璟不自在地拂袖,一张俊脸肉眼可见的青得厉害,沈谦光看着好笑,心里反而踏实不少。

只有敬重发妻,才会连带着看重她的母家亲眷。赵元璟那等假清高的臭脾气,今天居然会为了小妹央求他,还穿了他穿过的旧衣。

沈谦光感觉自己像是狠狠出了口恶气,抬高下颌微微点了点头。

赵元璟深深看他一眼,这才掀帘离开。

沈谦光不得不待在帐里,只穿着件中衣,狼狈地等自家下仆尽快送外衫过来,却轻松地出了一大口气。

沈灵霜还不知两人又换了衣衫,心里还在琢磨,赵元璟那件鸦青的圆领缺骻袍看着不显,穿起来倒是衬人。阿兄素日里总穿些素白若竹之类的浅淡颜色,冷不丁换上深色的,反倒衬得面色越发如玉。

回头得叫人给阿兄做上几件,也换换花样,她暗暗琢磨。

她亲自去下厨做了些精巧素菜,好迎合常年茹素的兄长口味,却迟迟等不来沈谦光。

“阿兄怎么还不来?”她叫人去找。

可派去的婢女却很快回禀说帐里没有人。

阿兄这是去哪了?沈灵霜不解。

阿春在旁边鼓鼓腮帮子,“大郎君该不会又是遇到什么知己要一起谈玄论经了吧?”在她眼里,自家大郎君就是个古怪麻烦的痴人。

沈灵霜也清楚自家兄长的古怪性子。

大约是在寺里长大的缘故,阿兄性情率真,对正经科举的四书五经兴趣不大,最爱的就是与人对坐谈玄打机锋。若是遇见谈得来的,秉烛彻夜长谈都不是问题,谈到性起,更恨不得要邀才认识不久的人抵足而眠。

她让人将饭菜放进保温的食盒里拎好,打算亲自去寻人。

正是夕阳西下,深蓝天幕上,瑰色与金黄交织,层林尽染,远处的山峦都被镀上璀璨金边。

车队各处炊烟袅袅,饭香扑鼻。

可热闹的人声乐声还是打西边不断传来。

路上找人问了,沈灵霜这才知道是圣人兴致来了,正叫了不少宗室权贵聚起来在打马球。

阿兄应该不喜欢凑这个热闹,她心里嘀咕着,正打算往别处寻。

“那位穿鸦青长袍的郎君好生厉害!是哪家的?”

“可惜了,他从马上跌下来这一回摔得可不轻,怕是没个三四月都走不利索。”

三五成群的小娘子红着脸议论着,打主仆二人身边经过。

沈灵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鸦青长袍?

她快步赶上那几人,“请问娘子,那位从马上跌下来的郎君穿的是鸦青色的袍服吗?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姓吗?”

小娘子们被叫住,七嘴八舌道,“不清楚呢!”

“就是穿鸦青圆领缺骻袍,腰上还系了块白玉的!”

终于有个人隐隐约约回忆起来,“我听见有人好像提到过沈什么……”

都对上了!

沈灵霜连忙道谢,问清楚地点后迫不及待地赶过去。

阿兄怎么会去打马球?这个疑点一闪而过,但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从马上掉下来的那个,到底是不是阿兄!

她走得急,细弱的碎发垂落到额角,鬓边,晃得遮眼,好在她不想遇见熟人,出门时带了顶帷帽遮挡面容,倒也不如何失礼。

阿春连同几个婢女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跟在自家娘子身后。

很快就到了打马球的场所。

原本杂乱的土黄色场地被金吾卫清整一遍,拔掉杂草清除土块,还泼上了数百斤新油浸透土地,免得贵人们驰骋骏马的同时被灰尘迷了眼。四周圈起的围栏缠满鲜艳彩绸,沿着围栏一圈搭好不少厚绒帷幕,插着宣告家族名号的飘摇旗帜。

球场上驰骋的郎君们正朗声大笑着,个个兴致勃发,举着弯弯月杖策马奔腾,相互追逐。

太常寺的乐师们在一旁列坐奏乐,每进一球,鼓声就会骤然激昂。

各家小娘子们则三五成群,不时为兄长亦或是情郎鼓劲呐喊,却又很快被家中长辈喝止,命令她们带上帷帽面纱,道是如此大胆行径万万不能让陛下看见听见,以免被申斥呵责。

沈灵霜没心思凑热闹,挤在人群里询问伤者去处,好不容易问到后,立刻就扶好被人撞歪的帷帽匆匆赶去。

指点她去处的杨晟瞧着佳人背影远去,不由得与身旁人说笑道,“方才那场惊马伤着的郎君不少,也不知是谁家的娘子,瞧着倒是个重情谊的,急得帽子都要掉了。”

他只是随口说说,见身旁人怔神,挥了挥手,“六郎,你认识?”

赵元昭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认识那位女郎,甚至连她的容貌都没见过,只是分辨出了声音。

只不过,她居然已有夫婿。

赵元昭有些意外地微一蹙眉。

他离京时感谢那位女郎的提醒,特特请了徐氏父女帮她一回,倒是忘记问她姓甚名谁。如今看来,倒也不必问了。若是造成什么误会,岂不是离间了人家夫妻的感情。

赵元昭收回心绪,开始琢磨起找个合适的时机将那只小狸奴送回去。

另一边,沈灵霜已经找到安置伤者的帷帐。

一进去就看见那道与阿兄身形一样的、鸦青长袍的主人正背对着她,躺在矮榻上一动不动,腿上包了厚厚的白布,医工挡着他的头脸,露出的手背上满是红色划痕。

与前世太过相似的场景,勾得那股接回阿兄棺木时的剧烈悲恸瞬间涌上心头。

她慌慌张张地走进去,俯下身想触碰伤腿又不敢,嗓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被泪珠烫到手背的赵元璟一瞬僵硬,反应过来后的脑中似有万千烟花在炸开。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