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半天没有动作,鹿岛秋有点傻眼:“喂喂不是吧,你那个吉他包不会是个摆设吧。”
对方第不知道多少次好脾气地温柔纠正道,“我不是乞丐,也不是街头卖艺的,这不是吉他这是贝斯。”
“啊对对对,你是从莱辛巴赫瀑布坠落的幽灵先生,是潜伏于城市阴影里追踪敌人的猎犬。”鹿岛秋一幅我真的信了的棒读语气,信口开河的给他安了个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人设。
“你下一步该不会说自己其实是日本公安吧,我跟你说日本公安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这副样子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幽灵先生无奈地谈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了贝斯。奇怪的是,即使贝斯拿出来后,那个脏兮兮的盒子依然稳稳的立在地上,没有倒下。
但鹿岛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幽灵先生伸手拨动了一个音,下一秒,潺潺如流水一般的弦音从他指下的贝斯中跳跃出来,
鹿岛秋闭上了眼,思绪像是变成了一只迁徙的候鸟,随着飘散在空茫天地间的轻灵音符一起飞了出去,
飞过高耸的富士山,跨过蔚蓝的东京湾,回到北方那常年飘雪的,再也不会回去的故乡。
“铮——”
……
幽灵先生拨了一下弦,结束了弹奏,他开口想让面前这个认识几天的少年把钱拿回去,再好好叮嘱一下他下次不要离家出走,也不要和家人闹别扭了,家人都是很珍贵的存在。
鹿岛秋却先一步拍拍他的肩劝慰道,“我回家了,再见,幽灵先生,你也别老是在这边流浪了,早点回家吧,你的家人一定也很想见你。”说完,没有等他回话,鹿岛秋站起了身脚步匆匆的走远了。
幽灵先生,又或者该叫他诸伏景光,收起了贝斯,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兜中被塞的鼓鼓囊囊的钞票。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遇见的话,就还给他好了。
现在,他该去咬住那家伙的尾巴了,那个他追着朦胧的虚影跑了三年的家伙。
无数次诸伏景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组织里从未存在过这个人,过往发生的一切尽数都是自己臆想出的幻象。
可随着最近多方势力陆续在日本开展着的活动,那一潭浑水仿佛被无形的手缓缓搅动了。潜伏在水底的虚影都渐渐暴露出来。
这一次,他终于在偌大的日本切实的找到他的踪影了——玫瑰。
诸伏景光的手再度抚上了胸口,隔着衣服,那里有着一道粗粝不平的伤疤。
即使三年过去了,但是子弹击打在身体上的感觉依然恍若昨日。那是被明晃晃的利刃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一刀一刀凌迟一般刻骨铭心的痛楚。
即使那道疤已经愈合,结痂,但是它的存在依然不断提醒着诸伏景光,当初的那个轻易相信少年的话,轻易交付信任的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他是不该存在的,坠落之后向死而生的幽灵,迄今为止还留在这世间的唯一目的就是亲手捣毁组织。
这一次,他会亲手将“玫瑰”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