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六点整,新中大厦二十六楼,二六零八房内,一片昏暗的卧室里,搁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亮起。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睁开眼,盯着那部新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拿过来,接通后对面是他助理的说话声。
“老板,东西拿回来了。”
他确实没有保姆也没有阿姨,不过有两个生活助理,负责处理生活上的一些杂事,二十四小时待命。
方堰轻轻嗯了一声。
助理是两班倒的,白天有白天专门跟他的,晚上也有,本来在另一个住宅待命,他昨晚没有去那家,来了这边,事后拿抽屉里备用的手机联系上的,让当天值班的帮他把掉在简尚的东西带回来。
方堰仰面窝在被子内,想了想又道:“你再去办一件事。”
他压低声音,和对面的人详细沟通过后挂了电话。
手机往桌上一丢,闭上眼,继续睡觉。
顿了一下,又睁开,侧目朝不远处的椅子看去。
那件深蓝色的大衣还挂在那里。
外面被江明溪碰过,有他的气息,但是里面都是余遥的。
后来余遥隔着衣服几次抱他,又沾满了属于她的味道。
方堰忽而掀开被子下床,几步走到椅子旁,将上面随意搁置的衣服拿在手里,携着大衣重新回到床上,把它套在自己身上。
穿袖子的时候,手腕上似乎再一次传来被捏紧的触觉和体温。
他闭上眼,到现在还记得余遥给他穿的步骤和细节。
她的手热,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清晰的透过来。
方堰三岁的时候爸妈离了婚,当时爷爷以他年纪太小为由阻止过,甚至拿股份威胁他们,但两个向往自由、觉得孩子不该捆绑他们的年轻人还是毅然决然离开。
爷爷年纪太大,经常生病住院,还要管顾着集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他很小就开始独立生活。
一个人待久了,渐渐习惯,甚至爱上这样的日子,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离得太近都会厌烦,很奇怪,余遥不会。
她拉了他的手,抱了他,背了他,他一点不适都没有。
甚至有点喜欢她手上的热度和被紧紧攥住手腕、半扛半抱的感觉。
方堰将那件深蓝色大衣的帽子拉上来,宽大的帽檐盖在脸上。
原来我不讨厌和别人接触,只是要看对方是谁而已。
*
离鼎立不算太远的一座大厦内,二楼的简尚,江明溪失魂落魄,刚准备离开,已经回去准备继续睡觉的老板突然追了出来,“等一下。”
他叫住江明溪,“我才发现,掉了个钱包,应该是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出来了。”
他问江明溪,“到底你是钱包的主人,还是那个人?”
昨天俩人在这里打球,都长得不错,尤其是另一个,气质很独特,他还有点印象,但不知道具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