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缓的语气,没有一丝焦虑,陈末轻挑眉,随手拿起一串生食,仔细观摩:“你不急?”
“急什么?”
她目不转睛看着对面那摊位,摊主急急忙忙地用占满了油的刷子往菜上刷。
刷子上的油滴滴答答,她见状暗道:“坏了。”
话音还未散去,就见那边火光四溅,熊熊烈火冲天而起。
“着火了!”
客人尖叫,守在旁边的人慌忙抓起水桶往火上泼,火熄灭了,但摊上的菜也毁得七七八八。
“啧。”
安乐咂咂嘴,摇头点评:“新手烤烧烤最容易出现的错误之一——引起明火。其实也不用这么焦急,往上盖些土,隔绝火与空气接触,一会儿就熄了。”
热闹看完,安乐扭头问岑夫子:“您要不要去试试其他家卖的串?”
“你这小妮子,怎把客人往外赶。”
岑夫子一屁股坐到她摊位后的小凳子上,从摊上菜品扬扬下巴:“去,给夫子烤两串馒头片。”
谁知安乐连要动的想法都没有,她打了个哈欠,很随意地说:“今儿没有馒头片,馒头片是随机盲盒,运气好就有,运气不好就没有。”
岑夫子:“???”
这是何等任性的铺子,想吃口馒头片还得看运气?
而陈末则是把串放到烤架上,用眼神示意她该过来干活。
看她拿起刷子在铁罐壁上刮掉多余的油,然后往藕片上刷,陈末指了指刷子问:“你的串,不会燃起来的原因是这个吗?”
没想到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安乐把藕片翻个面,边刷边说:“怎么,陈大公子不打算读书了,准备改行来做烤串?”
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而又把视线放到刚刚燃起来的那家烧烤铺上:“你无所谓镇上会开多少烤串铺子,因为你笃定他们无法超越你。”
安乐笑了笑,没接话。
做烧烤这一行,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现在她摊位上卖的都是些素食,做的时候只要掌握好火候,便能烤出来让人心满意足的串。
可掌握火候这四个字,又不是有手就会。
这其中包含了日以继夜的苦练。
洁白的藕片上细细密密的透明泡泡在炸,她抓起旁边的罐子挥洒调味料。
看着藕片渐渐变金黄,她道:“我们手艺人从来不怕有同行竞争,越是竞争才会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有志气!”
岑夫子站起来夸奖道,他负手往外走,留下一句话:“既然安姑娘这般自信,那老夫便做这个鉴定人,去尝尝其他摊位的烤串。”
殊不知安乐眉头都不带皱,把烤好的藕片放到陈末面前,又恢复成先前托腮看热闹的状态。
一直插不上话的许裴昭移过来,用眼神丈量她和陈末的距离,默默靠她更近。
他带敌意地看了看陈末,担忧道:“娘子你为何让岑夫子去别的摊位尝串?你就不怕他不回来了吗?”
忽然被他唤做娘子,安乐愣了半秒。
刚想问他怎么改称呼,看到旁边的陈末她不自在咳嗽两声,把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