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林粥低下头,心里并不轻松。
许思君这会儿才插上话,期期艾艾地问:“谢哥哥,你确定什么时候出征了吗?”
“圣上的旨意还没下来,我估摸着兴许就是这十天内外。”
许思君声音更弱了,“谢哥哥,实不相瞒,我跑到青州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讨回家产。我爹半年前病逝以后,族里就擅自将爹爹留给我的私产全部充了公,还把我逐出门外,我”
提及心酸往事,许思君眼眶发红,越说越急,差点就掉眼泪了。
林粥忙顺了顺她的后背,“乖,别哭了,你谢哥哥跟你是青梅竹马,一定会帮你的。”
许思君瓮声瓮气,很自然地说:“那就先谢过谢哥哥和嫂子了。”
嫂子?!林粥狠狠一呛。
铁枫不知道从哪跳出来,“喂!你个傻丫头,能不能别乱叫啊?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你存心想坏我七夫寨寨主的清誉是嘛?”
铁枫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许思君泪珠盈于睫毛,又呆又慌地反驳:“我不是恶意的”
谢仙若却被许思君那句嫂子取悦,低笑一声,态度愈发亲和了,将他身上冷冽的气质褪去不少。“我这几日要练兵,为出征做准备。会耽搁一些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许思君赶忙打断,姿态有点无措,“对不住呀谢哥哥,我忘了你不日就要出征去,得做准备,我却还来麻烦你”
她很懊恼,最后很体谅地说:“那,就等谢哥哥凯旋,再帮我处理家族的纷争啦。”、
“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假蠢,”铁枫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他这一仗,没个一年半载是结束不了的,真等到那时候回来,黄花菜早凉了,你那家产早被挥霍光了。”
许思君愣愣地问:“那怎么办”
谢仙若接口道:“我倒认识一个朋友,可以帮你断案讨公道。铁二当家若是愿意,便与思君走一趟。”
许思君眉眼带着深深的忧虑,“谢哥哥说的这个朋友,可是县官知府这些大人?实不相瞒,这些大人我都找了个遍,就连爹爹以前的友人,我也寻过问过,他们都跟我的族人串通一气,并不搭理我。有些更是过分,在我报案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给我安诬告的罪名,吓得我不敢再胡乱报案,走投无路下我才去青州寻你”
铁枫眉心一折,他想不到许思君这个弱女子,竟然有这么坎坷困顿的经历,他一直以为她是那种被悉心养护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险恶
他还挺同情她的,便问谢仙若:“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靠不靠谱?要是靠谱的话,我倒是可以帮着她走一趟。”
“他如今不在仕途,不算官场人,他叫”谢仙若说到一半,铁枫和许思君的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他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慢悠悠地捏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丢。
明明是贵气极了的上流公子,这动作做起来,竟有几分轻佻浪荡。
“他叫陶麟。”林粥笑眯眯地接口说。
谢仙若捏着花生米往嘴里扔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林粥,再是深藏情绪的人,在她一连接二地知悉他隐秘的事,都无法控制住不露出震惊。
先前他还可以说是心有灵犀蒙混过去,而现在对他深藏的事这么清楚,诡异到令他不能再忽视了。
“你怎么知道的?林粥,你怎么清楚我那么多的事?”他清澄的眼眸难得跃上一抹疑惑。
林粥打了一个哈哈,“我就是这个剧情b嘛”
“霸客?什么霸客?”几个人一头雾水。
林粥不敢再说这个了,脸上堆着笑:“我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们听。”
“还有你的那些隐秘的小东东,”林粥看向谢仙若,眨了眨眼,“我也没打算瞒着你,等结束了,我会告诉你的。”
告诉他,她知道他整个人生轨迹,一生里有几个高光时刻,将来能走到什么地位,朋友有多少,敌人都有谁她全部都知道,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曾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后来的现在,变成了“还债”的局内人。
她的“债”总有一天会还完,她也总有一天会离开。她会告诉他,这就是她不能接受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谢仙若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女子,从初遇至今,就是这么奇奇怪怪,说的话连博学如他,竟然也听不明白。
至于她口中的那个“结束”,不管是什么含义,他谢辞,都不会让他们之间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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