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燕南,“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谭春雨今天必须坐火车走……”
栀栀深呼吸,“所以今天肯定会出事,对不对?”
别燕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别怕,我昨晚上一共找了二十多个人,大伙儿都帮我们盯着呢……算了,要不咱们今天别去胡同那儿了,咱们直接去医院……”
他害怕了。
别燕南万万没有想到,谭春雨这么能忍,居然生生拖到最后一天!要是谭春雨针对的是他,他怕个屁,连眉毛也不会皱一下!他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好怕的。但栀栀不能有事,她太脆弱又太娇气。
所以他退缩了,想着要不把妹妹藏起来,让谭春雨找不着。反正谭春雨今天必须离开松市……
栀栀摇头,“谭春雨肯定有给她自己留后路的,我不相信她会真的下乡插队。哥哥,今天我们退缩了,难道以后我们要躲她一辈子吗?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
说着,别栀栀开始跑步。
别燕南没法子,只好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没一会儿,兄妹俩就来到了胡同口。
别燕南突然停下,低喝道:“栀栀,别再往前走了……”
栀栀转头看向哥哥,心儿惊得砰砰跳,不由自将手伸进了裤兜里——她藏着一把螺丝起子在呢。
“我兄弟给我打暗号了,”别燕南盯着远处一幢四层高的筒子楼楼顶,轻声说道:“有人比我们早到了。兄弟的意思是,让我们别靠近那儿。”
栀栀思考了一会儿,也低声对哥哥说道:“那我们启动第三套计划!”
别燕南点头,小小声说道:“那你小心点儿。”说着,他踩着自行车调了个头,骑出了巷子。
——栀栀和二哥讨论过各种突发状况,由此制定了五套应对方案。
其中的第二套方案,就是“别燕南主动离开,别栀栀落单”。
这样就主动给了谭春雨下手的机会。
当然了,别燕南已经安排了两个兄弟骑着自行车在胡同口闲逛,另外又安排两个兄弟躲在胡同的隐蔽之处,他们四个人会保证别栀栀的安全。
事关妹妹的安危,别燕南一点儿也不想让妹妹落单。可每一套应对方案都需要大家的配合。一旦乱了套,那就麻烦了。
别燕南放心不下,“栀栀,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吧!”
“哥你快走,喜钢哥和喜铁哥会保护好我的!”别栀栀认真说道。
别燕南没法子,只得一狠心,骑车匆匆离开了胡同口。
好死不死的,他还真在胡同口遇上了谭春雨!
谭春雨显然没想到会跟别燕南打照面……她有些心虚,脸色惨白,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燕南冷冷地扫视了谭春雨一眼,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控制住表情,目不斜视地骑着车子离开,其实心里早把谭春雨的祖宗们问候了一遍。
谭春雨目瞪口呆地看着别燕南离开,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她一路跟踪而来,很确定别燕南和别栀栀进了胡同,那么为什么别燕南又一个人出来了呢?本来她还在发愁,要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把别燕南骗走……
现在别燕南一走,别栀栀可不就落了单!
难道这就是她谭春雨的女主光环?
谭春雨大喜,急急忙忙地往胡同里头走。
走了一会儿,她就看到别栀栀正皱着眉头往外赶?!
谭春雨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心想难道别栀栀没进那间小屋去换衣服?要知道,跛鼠可是得了她的信儿,一早就已经等在那间屋子里了。
“栀栀,你在这儿干啥呢?”谭春雨热情地问道。
别栀栀看向她的表情充满了困惑,嘴里也是答非所问,“谭春雨,今天不是你离开松市,去下乡插队的日子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谭春雨求胜心切,故计重拖,“别提了我来这儿有事,等我办完了这事儿我马上就得走……对了栀栀,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别栀栀皱眉看着她。
谭春雨窘迫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我好像临时来例假了,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去前面的空房子那儿看一看……我的裤子是不是脏了,栀栀,我好怕在别人面前丢脸啊……”
别栀栀,“这里除了你和我,就没第三个人了,你往前走两步,然后背对着我,我在这里就可以帮你看看。”
谭春雨急忙说道:“不不不,那万一有人来,岂不是……栀栀,你行行好,帮帮我吧!”
别栀栀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啊!”
谭春雨大喜!
两人一块儿走进胡同深处。
走到废弃煤仓门口的那排平房门口的时候,谭春雨刻意走在别栀栀后头,并且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别栀栀一推开门,她就把别栀栀推进屋,然后再把那门关上、锁住!
一步、一步……又一步……
别栀栀和谭春雨先后踏上台阶,别栀栀在前,谭春雨在后。
谭春雨的呼吸变得粗重,心肝儿也开始砰砰狂跳起来。
倒是看起来一无所知的别栀栀,稳稳地踏上台阶就自然而然地推开了门……
谭春雨伸出了手,准备推别栀栀——
却突然听到别栀栀用特别意外而又娇柔的声音喊了一声,“……建华哥?”
谭春雨愣住。
——什么?罗建华在里头???
怎么可能!
她、她明明喊了跛鼠过来,这会儿他就在屋里躲着,只要别栀栀一踏进这屋子就……
但为什么罗建华会在里头呢?
谭春雨最恨的就是罗建华对别栀栀的念念不忘。
所以她绝不可能让别栀栀和罗建华呆在一个无人的房间里……否则,她不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吗?
她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谭春雨推开了别栀栀——但她没把别栀栀往屋里推,而是把别栀栀往旁边一推,自己冲进了屋子里。
跟着,谭春雨听到了别栀栀的嗤笑声。
她一愣。
谭春雨转过身,看到别栀栀飞快冲下台阶,迅速跑开——
“别栀栀!”谭春雨心知不好,连忙尖叫了一声。
她也想赶紧逃出这间屋子……
可是,一只粗糙又臭哄哄的大手由后向前地捂住她的嘴,与此同时,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管状物抵上了她的太阳穴!
“不许动,敢动就一枪崩了你。”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阴恻恻在她耳边响起。
谭春雨被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