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郦稷才一顿脚步,皇后亲自掀了帘子进了屋子。
“橒儿,橒。。。”钱郦稷撑起笑容,叫着她,当看到梁矜橒满面寒霜的粉面时,便住了口。
再往后看,万大人、梁大人都在皇后的身后,正满面惊惶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为何要下密旨让我五表哥去送死?”梁矜橒泪盈于睫,盯着钱郦稷冷冰冰地字儿一个一个地往外挤。
钱郦稷的心随着梁矜橒的逼问,一凛一凛的,忐忑的不行。他千防万防,防不到梁矜橒会来前朝,又正好碰见了她舅父和叔父。
三下里这么一寒暄,梁矜橒又看见大舅父满面含愁的模样,便询问了起来,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话中,梁矜橒知道了万五哥被陛下去送死的消息了。
“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将他贬走,还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梁矜橒见他嗫嚅着嘴却不解释,又一声质问出口。而她想到万五哥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泪水就唰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样容不下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要如此狠心?”梁矜橒心痛的身子都卷曲了起来。
“橒儿,橒儿,你不要急,不要急啊,万将军吉人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出了所有的斥候去探消息了,不日便能回转的。”钱郦稷吓得赶紧抱住了她,胡言乱语地安慰她。
梁矜橒将他狠狠地推开,她抱着肚子,双目如寒箭一般盯着他“不,你不要碰我,我恨你!”
“橒儿,橒儿,那是我一时之气。。。”钱郦稷看见屋里的臣子都悄悄地退出了东华殿,便试图解释,却不料被梁矜橒给打断了。
“我不是你的橒儿,你也不再是我的稷哥哥。如果我五表哥有个三长两短。。。”
梁矜橒说着,拿着眼珠儿急急扫视着桌上的物件,等看见一只玉马镇纸时,她拿了起来便摔在了地上:“我与你便如此马,老死不相往来!”
“不,橒儿。。。”钱郦稷不敢置信地看着梁矜橒:为了一个表哥,竟然将连着丈夫都不要了?他才压制下去的怒气和妒意又升了了起来,可他又不敢冲着她发泄,只是心痛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相护你的表哥?他只是你的表哥啊,难道你为了表哥,连着丈夫都不要了?”钱郦稷问道后来,也是泪盈于睫,心里的委屈啊,真是说不明,道不白啊。
“他。。。他。。。”梁矜橒泪盈于睫,可是她重复着他、他,就是说不下去,她的顾忌实在太多了。
眼看着皇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再不说清楚怕是和陛下的误会要越来越深了,躲在帘子外面的青浅咬了咬嘴唇,毅然进入了屋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目含泪地看着梁矜橒,哀求道:“皇后娘娘,事到如今,顾不得许多了,您告诉了陛下吧,告诉陛下吧。”
“呜。。。”梁矜橒痛哭失声。
钱郦稷惊疑地看着她们主仆:怎么?难道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隐情在?
再看梁矜橒她挺着一个大肚子,闭着眼睛一串儿泪珠滚落,用手捂着小嘴儿,似想极力掩饰住悲伤的哭声。
看得钱郦稷胆战心惊:“橒儿,你坐下说,坐下说。”说着,他小心地扶着她,将她安顿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