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吗？

数十年相处，宛若亲人般的存在，说出这种话来……

爱慕的神色，谢怀今见过太多。

正因为见得多，谢孜拙劣的演技才难以骗过谢怀今。

谢怀今不清楚，谢孜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他捻了捻抚过谢孜乌发的指腹，回忆着发丝细软的触感，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一般，轻微的痒。

他的道侣，若是孜孜……

有点儿奇怪，却也谈不上排斥。

谢怀今垂眼凝视谢孜的发旋，目光沿着发旋往下，他当即顿住。

少女低着头，似是害羞，耳根通红。

青年启唇，眼神不离那一抹嫣红：“除去师尊，我只有孜孜一个亲人，所以，孜孜不必嫉妒谁。”

谢孜觉得自己耳根发热，倒不是害羞，只是，任谁对自己相处十几年、宛如兄长且毫无暧昧关系的人表露心意，都会觉得尴尬吧！

反正她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尴尬！

没有忘记自己娇纵的人设，耳朵一动，听见谢怀今的话，谢孜当即抬头，眼中愤愤：“原来在师兄心里，我只是一个亲人？大师兄，我讨厌你！”

谢怀今：“……”

不给谢怀今开口的机会，连裙摆都来不及提，谢孜就带着她好不容易憋闷出的眼泪，像阵风一样，消失在谢怀今的视线内。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

谢孜跑得飞快，经过下山的小路时，骤然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力量。

脚掌匆匆后移，谢孜试图躲过。

这时，又一股力量朝她袭来，两股力量相撞，消散在空中。

没料想到会变成这个发展，谢孜后移的脚步趔趄，脚下一滑，向前倒去。

隔着袖摆，她被人扶住。

“谢师妹，走路时可要小心些啊。”

熟悉的声线，站稳后谢孜向前望去，隔着扶她的男弟子，看见了崔廉恶劣的笑容。

“……”不用想也知道偷袭她的人是谁。

“谢师妹，没事吧？”

男人扶起她后，许是为了遵循男女大防，触碰她袖摆的手立即收回去。

“没事，多谢师兄。”

扶她的人她见过，跟崔廉形影不离的那位弟子，正是他。

极其普通的相貌，放眼望去，便能淹没在人群里。他的唇角含着笑意，那双平凡的眼睛弯成月牙：“没事就好。”

待人平和知礼数，跟崔廉的性格南辕北辙，也不知这位师兄干嘛跟崔廉这种人结交。

崔廉走过来，他眼睛眯起，突然嗤笑：“瞧你这耳根子红得，谢师妹这般匆匆忙忙，该不会又干了什么坏事吧？”

他朝谢孜身后睨了眼。

对方神情得意，摇头晃脑，宝蓝色华服上的花纹反光，刺得谢孜眼睛生疼。

她盯着崔廉的前胸，突然脱口而出：“崔师兄的皮肤，真好。”

不自觉地，联想到天机锋后山那桩事，崔廉身影顿住，华服上的花纹不再摇晃来摇晃去，他指着谢孜，面目扭曲，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这女人！”

男子神色顿时五彩缤纷，满脸写着“我脏了”三个字，他哆哆嗦嗦地让开路：“你给我走，快点走！我不想看见你！”

正合她意。

谢孜沉默了下，舔了舔牙齿，她盯着崔廉咧嘴一笑：“放心，崔师兄，我不会说出去。”

崔廉暴起，扑过来锤她，谢孜弯腰躲过，隔着崔廉的咯吱窝对另外那男弟子驽嘴。

男弟子笑了笑，点头。

一把抓住扑过去崔廉。

崔廉气急。

“卫秋！放开我！我要让她好看！”被牵制双臂，他挥动手掌，像只欲要飞天的麻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好啊。”卫秋松开手，“谢师妹一介凡人，只需师弟挥手一剑，便无力回天。”

“去吧。”卫秋看着他道。

谢孜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只需挥剑……

崔廉张了张嘴，泄气地垂下头。

*

一连几日，谢孜都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不大太平，只要一出门，她就会被同门侧目而视，指指点点，悄声议论着些什么。

一旦她好奇走过去，企图加入的时候，对方又会顾左右而言他。

谢孜满头雾水。

终于有一天，她被某个不认识的女弟子堵在墙角、勒住前襟，女弟子声嘶力竭：“枉我爱屋及乌，将你当做亲近的妹妹，你倒好，借着身份的便利，竟对大师兄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谢孜更是一脸懵逼：“此等事情是什么事情？”

丧尽天良又有多丧尽天良？

觉得她装傻充愣，女弟子怒气更甚，睨她一眼，冷嗤：“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谢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