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历练之行。
谢孜天天在家扎马步。
桌上摆放着凡间武者的武功秘籍,上面画着个小人,腿岔开,左手握拳夹在胸下,右手抬高出拳。
谢孜比划比划。
两腿岔开,微蹲。
酝酿气势,猛地出拳。
少女张嘴,气势汹汹:“哈——”
窗外的人影顿住。
谢怀今:“……”
系统:【……确定这秘籍有用?】
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谢孜被问得皱眉,她收起姿势,走过去拿着书翻了两页,这书还是她在藏书阁蹲了许久,日日缠着那阁楼弟子才得来的。
花了她不少零嘴。
啧,强身健体总不该没用吧?
她随手扔到桌上,回头便跟窗外的人视线相对。
谢孜:“。”
没关系,她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到什么,谢孜喜滋滋跑去打开门,热情地催促谢怀今:“师兄快进屋,别站在外面受凉。”
谢怀今忍下发笑的欲-望,缓缓走进屋中。
“师兄,快坐这儿。”
她弯腰,拍着太妃椅上的软垫,双眼晶亮,将谢怀今引到太妃椅上坐下,随即殷勤地为谢怀今揉肩。
“师兄你渴吗?饿吗?心情如何?”
谢怀今睨她一眼,沉吟:“师兄不渴,不饿,心情尚可。”
听见谢怀今心情好,谢孜心情也好。
近日以来,强身健体的作用不大,要真像她这样莽撞地进入秘境,须臾就会被淘汰出局,根本等不到重要剧情点。
她掏出几张黄纸,喜滋滋道:“师兄既然心情尚可,便来玩一局写字游戏吧。”
系统:【这算盘打得我在异时空都听见了。】
谢怀今正要接过黄纸,谢孜又有点踌躇。
大师兄原本就忙,还是不麻烦他了。
然而谢怀今却将黄纸接过,温和笑道:“如此一来,难度颇低,不如加大难度?”
所谓的加大难度就是找别人来写符。
大师兄说写符可使人静心,尤其有益于宗门内心浮气躁的弟子。
恰巧他想检查宗内弟子的心境如何。
谢孜思考着找哪位弟子来做这事。
青年沉吟:“便让崔师弟来做此事罢。”
*
谢孜现在正在松山殿的水榭长亭中。
亭中-共有四人。
谢孜,谢怀今,崔廉,卫秋。
找到崔廉的时候对方正跟卫秋一起。
面对谢怀今,崔廉十分敬畏,他时不时瞟一眼跟在谢怀今身后的谢孜。
对上崔廉的眼神,谢孜不明所以,对方睁着大眼,恶狠狠地眨了两下。
好蠢,谢孜嫌弃地别开眼,眼不见为净。
四人落座,谢怀今这才慢条斯理地拿出黄纸,放在桌上。
准确来说,是一沓黄纸。
谢孜瞳孔微睁。
方才明明只有两三张,大师兄居然拿出一沓来!
将这堆黄纸分成三份,其中两份有一摞高,唯一的一份仅有两张。
谢怀今端坐着:“修真之人,修身养性,切忌心浮气躁。”
崔廉点头如捣蒜,双眼含着钦佩:“大师兄说得对。”
见状,卫秋也迟疑着点头:“师兄所言极是。”
“我时常不在宗门,对师弟们的修为不甚关切。”谢怀今目露笑意,轻声道,“今日来,是想考验二位师弟的心境。”
崔廉感动不已:“是该考验考验,能够得到大师兄的赏识,是我的荣幸!”
一想到大比当天丢脸的比试,崔廉面露羞愧。
谢怀今面色慈祥,将两摞黄纸推过去。
然后谢孜就见他在另外两张黄纸上用灵力写了两个不认识的字。
“二位师弟可看清了?一张急行符一张护身符,写罢。”
崔廉看了看跟前一摞的黄纸,欲言又止。
谢怀今低下头,对崔廉笑道:“师弟切忌,心浮气躁。”
崔廉咽下想说的话,乖乖用灵力画着符。
二人的修为算不得好,但在宗内也算是中游。
崔廉写得抓耳挠腮,偏偏大师兄静坐一旁,他又不敢乱动。
倒是卫秋,写得虽不算好,却是有鼻子有眼,一声不吭。
看着人头高的黄纸,谢孜哪里还不明白。
大师兄虽性格温和,却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谢孜前几日就猜到了,谭引明明早就误会她爱慕师兄,却偏偏在符牌之事后跳出来污蔑她,又偏偏那么巧,得到了她在临渊洞外的影像。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激怒谭引。
而这人,除了当日偶遇的崔廉,她想不到其他人。
如今大师兄这番举动,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其实谢孜本本不打算再节外生枝找崔廉麻烦,毕竟崔廉私自买下云师姐符牌的消息与她无关,且她确实偷换了崔廉的符牌,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被崔廉摆一道,也算是两相抵消。
谭引则不一样,她并未对不起谭引。
得到宛若兄长之人的关心,谢孜内心一暖,不禁狐假虎威,她唔了声,看着崔廉:“崔师兄,你写错了。”
崔廉坚定自我:“我没错。”
“就是错了。”少女拿起一张急行符给他看,纤细的手指遮住一半,“你看这儿是弯的,你写成直的了。”
崔廉觉得谢孜在骗他,他看向大师兄,见大师兄静坐一旁不吭声,心中忐忑。
真的错了吗?
崔廉小心翼翼支着头,指着自己的符纸:“师兄你看,我写错了吗?”
谢怀今温柔耐心:“崔师弟觉得呢?”
青年宛如良师益友,引导着他。
崔廉挠挠头,小声嘟囔:“我知道了。”
他不情不愿暼一眼谢孜:“多谢师妹提点。”
然后对照着谢孜给他看的符纸,将直的地方改成弯的。
一连画了好几张。
崔廉越画越觉得自己是可造之材,抬头却见卫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看着卫秋面前还剩大半的黄纸,崔廉催促他:“看我干什么?快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