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基靳野冷哼了一声,把刀扔到一旁,挑衅般的当着男人面,现场拔掉了一根鸡毛。
基大鹏:“.......”
“咯咯咯.....”一阵鸡鸣声打断了两父子的对视,基大鹏最后看了一眼基靳野,这才转身朝着前厅走去,没过几秒就传来了麻将散摊的声音。
基靳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鸡脖子自言自语道:“喂,小骚,你这留不得了,今晚我就把你送走,你别再跟着我了。”
其实这只沙雕大公鸡,基靳野已经丢了它好几次了,昨天早上特意坐班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凌落县城,本打算把它丢到公园里好让人捡了去,可是这鸡死缠着他不放,鸡没丢掉,反而啄了他一身伤。
随后他又辗转到了市里的小姨家,小姨一见这只鸡就开始头皮发麻,好吃好喝的供着,生怕惹这祖宗不痛快了。
这是一只“战斗鸡”,是基大鹏三年前花一千多块钱从一鸡贩子手中买来的,这只鸡全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基大鹏酷爱斗鸡,倒不是指望着这鸡挣什么钱,就是纯娱乐,这只鸡战绩可谓是硕果累累,方圆数十里外,数它最厉害。
基大鹏更是给它取了一个响当当的爱称 “大红袍”,就差每天抱着它入睡了,为了这只鸡,两口子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吵得隔壁三家都不得安宁。
大红冠子花外衣,不得不说这只鸡的品相是极品,羽毛色泽鲜艳,跟一般的斗鸡还不同,一般的斗鸡都是红脖子,羽毛也少,但是这只鸡不一样,最漂亮的就是这一对骚气十足的花翅膀,基靳野不叫它大红袍,都叫它小骚,骚里骚气的。
前厅没了声音,基靳野放下小骚,认命般的开始煮饭,农村的厨房比不上大城市的干净,但是他家的厨房算是他家最干净的地方,因为这里,他爸基本没事不会进来。
基靳野,一个即将踏进高中大门的未满十七岁普通少年,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跟大多数同龄农村孩子一样,就是偏早熟一些,穷人家庭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搁农村,一点水分也不参。
“阿野,做饭呢。”隔壁的陆峰推开厨房窗户探出脑袋,一头黄毛格外的扎眼:“他们今天谁赢谁输了?”
“不知道,没问。”基靳野站在水池旁认真的在淘米,眼角的余光见陆峰又换了一个发型,忍不住的挑了一下眉头:“头发染这么黄,你们学校能让你进?”
“这不放假了嘛,开学了再染回来。”陆峰比基靳野大一岁多,在县里的三中上学,他妈年前得乳腺癌去世了,他还有一个亲妹妹,叫陆羽虹。
陆羽虹跟基靳野同年,也是刚刚中考完,只是她的成绩一般,这次中考也没考好,这几天正在家里面壁思过呢,所以做饭都是陆峰在做。
“对了,今天是不是有那个王婶?”陆峰趴在窗台上,嘴角勾勒出几分邪笑:“这骚蹄子倒是厉害,前天刚被赵叔他老婆扇了几巴掌,今日俩人又勾搭上了。”
陆峰口中的赵叔,正是今日牌场上那个逢头垢面的男人,就在基靳野家前面的河对面住着,家里盖着三层小洋房,算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暴发户。”
基靳野想到那个女人,没有说话,陆峰好像也习惯了他的沉默,自顾自的把脑袋缩了回去,俩人相对无言。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阴沉沉的天,让人心情也跟着一起浮躁不安,基靳野其实还在担忧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分数还没出来,县中的分数线是650分吗?他忽然心里有些没底了。
这次英语,他考的不太理想,他的第一志愿填的是县中,毕竟凌落县中是整个市最牛的高中。
从他家到市里其实不经过凌落县城,但是昨天他故意把小骚带到了县城里,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学校,他如愿的看到了,甚至在县中门口还停留了好一会才离开。
九月一号,万般期待啊,喔....对了,还有军训,高一新生应该都会提前做军训吧。
基靳野用电饭煲煮好饭,拿了一个篮子正打算去小院里摘一点青椒和蔬菜,这家家户户都有小院,几乎是他刚转过身,就听前厅传来了一阵谩骂声。
基靳野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妈回来了。
那个王婶,几乎是村里所有女人的公敌,寡妇门前是非多,特别是农村,一点点风吹草动,几分钟之内就可以闹的人尽皆知。
大战在即!他是跑?还是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