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不知打哪来的箭羽凌飞而过,射中了那雕身,硬生生地夺走了楚白玉的猎物。
楚白玉的一箭射空,那猎物却掉落到他眼前,身上赫然插着一直箭羽,箭柄上还刻着个明晃晃的大字——裴。
“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这猎物归我了。”
楚白玉勒紧了马缰绳,目光不善地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衣少年正呲着一口白牙对着他笑,笑容捎带几分热敛。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生得明眸皓齿,剑眉俏鼻。他五官深邃,嘴角又时常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容貌还未完全张开,就可见妖孽本相,倒叫人有些错不开眼。
猎物被夺,楚白玉心气不畅,没给裴予川任何好脸色,双腿用力夹了下马身,纵马而去,只留下了一地飞尘。
魏元生驻足在一旁瞧得真切,口吻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小子,竟然在太子殿下手里抢猎物。往年都是太子殿下拔得头筹,但今年……可就不一定了。”
“裴小将军后生可畏,在下看好你,先走了!”
魏元生策马离去,留下裴予川一人独自望着那抹艳红的背影,神色复杂。好似痴嗔过头,又夹带着一抹不肯屈居人后的桀骜……
只是第一眼,裴予川便像着了魔一般,一路追逐争抢楚白玉的猎物。两人每每对上,皆是场恶战。
楚白玉一点都没打算让着这个比他小了五岁的少年,一边骑马向前狂奔,一边拉长弓箭,在鹰雕掠过树梢时,他竟突然转身,一箭朝着裴予川的脸上射了过去!
这一箭来得突然,饶是裴予川反应再快,也被箭锋擦过了耳际,撩落了几丝碎发。
好险!
裴予川没料到他已经把楚白玉给惹毛了,但心中有了将这人比下去的念头,他自然不甘示弱,当即飞出去一箭,将那即将要飞离的鹰雕射了个正着!
鹰雕惨叫一声扑腾着倒在地上的同时,楚白玉收起了弯弓,脸色越发难看。
裴予川露出得逞的笑容,还不忘嘴贱道:“太子殿下,好箭法啊!”
这下,楚白玉终于正视了他一眼,语气淡漠:“裴小将军也不错。”
咻——
趁着裴予川不注意,楚白玉扬起箭朝半空中一射,一只恰好飞过的鹰雕中了招,死得不能再死了。
楚白玉见此,冷哼一声,瞥向身后的裴予川,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像是根本不屑于玩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
很快,他神色恢复如常,骑马扬长而去。
裴予川看清了楚白玉眼里的那抹轻视,当即冷笑一声,又策马追了上去……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在香灰即将燃烧殆尽时,大部分的参赛者已经返回了教练场。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还在互相角逐,拼命抢夺最后的猎物。
“二皇子殿下居然比在下出来的还晚,不知猎得如何?”魏元生已经出来了,紧随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神容较于楚白玉有几分相像,正是当朝的二皇子,楚白玉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楚青崧。
楚青崧朝他翻了个白眼,继而又眉飞色舞道:“还能如何,与之前一般无二吧。反正每年都是我哥拿第一的,他那么厉害。瞧着吧,这次他肯定也是独占鳌头!”
魏元生啧道:“那可不一定,裴小将军今年参赛了,势头很猛啊。”
楚青崧面露不屑,“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哥!”
只要一提到楚白玉,楚青崧包管能将他吹到九霄云外,任谁看了都羡慕二人的兄友弟恭。
大周国的陛下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后宫只皇后一人,可谓称得上是椒房专宠。
因此大周朝只有两位皇子,一个是人中龙凤楚白玉,一个是天资平庸楚青崧。
好在楚青崧有自知自明,这些年除了招猫逗狗之外,但凡遇上事,他第一个就跑去抱楚白玉的大腿,做废物做的理直气壮,叫人无可奈何。
驾——
楚青崧话音刚落,楚白玉同裴予川便追着最后一只鹰雕,从密林当中疾驰奔回!
两人已经追了一路了,谁都没有先下手,鹰雕无处可逃,被两人逼的不得不朝回头路飞,一路悲鸣。
唳!
楚白玉和裴予川对视一眼,火花四溅。两人同时举起了弓,箭遂及勃发而出。
咻——
楚白玉一箭正中雕身,却还没来得及喜悦,只听‘当’地一声。
裴予川不知何时调转了箭头朝他射去,竟一箭击在他的羊玉发簪上,发簪脱落,那箭头连带着他的金珠发冠一同飞了出去,稳稳当当地挂在了树梢之上,发出一阵叮铛的清脆响声。
楚白玉发丝披散开来,垂于腰际,风恰好在他身旁吹过,那好闻的桂花香气飘进裴予川的鼻尖,莫名徒生了几分心猿意马。
也是那一瞬间,楚白玉的脸色彻底变了,转身望向裴予川的目光,除了怒火之外,还隐约掺杂进了些不为人知的妒意。
说来可笑,他竟嫉妒起这个不过年芳十五岁,就出类拔萃的少年。
楚白玉垂眸望着自己狼狈而落的青丝,表情很是不甘。
他终究败给了少年,但也意味着……这梁子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