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玉听不见,但能隐约感知到男人暴躁的情绪。他都这样了,男人还是不愿意施舍一点温柔。
楚白玉霎那间鼻子一酸,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裴予川,别不要我,求你……”
楚白玉闷声抽气着,几乎用卑微的语气乞求道:“我求求你,最后一次……”
楚白玉不擅长说软话求人,话没有说尽,但软还是迫不得已地向裴予川服了。
大概是第一次见楚白玉哭,还哭得如此卑微,裴予川眼底闪过迷离之色,险些一个不察又被这张美人皮给蛊惑。
美人皮之下长着恶骨与犬牙,碰之即伤。
裴予川脸色略微缓和,语气却讥讽的厉害,“楚白玉,你当我跟你一样瞎吗?一整颗尸脑丸化进药里都他妈成浆糊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穿你的把戏,还是觉得我无知耍着我玩?”
“说话!”裴予川布满薄茧大手捏上楚白玉的下巴,璀亮的眸光中闪烁着斑星似的怒意,呵斥道:“我已经给你留脸了,要不是刚才人多……我真想掐死你了事!”
楚白玉心里也清楚这点把戏骗不了裴予川,这些年裴予川早就吃透他这个人了,知道他不会轻易甘心去死,也知道他手段诡诈心计深沉,所以根本没什么再装下去的必要。
楚白玉面容苍白,虚弱地朝他笑了笑:“我没有骗你,刚才……我真的好疼。可是你明明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就这样受尽折磨痛苦而死,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楚白玉舔着发麻的舌尖,再次尝试贴近裴予川高大温热的身躯,喃喃道:“你不会让我死的,你舍不得我,我知道。”
他说着,主动将软糯粉白的唇瓣凑上前,想要蹭蹭男人光洁完美的下颌线。但唇还未触碰到,就被男人伸手狠狠推向一旁。
裴予川毫不留情地骂道:“不知廉耻!”
他起身抚了抚凌乱的衣袍,冷着脸厉声辱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饶你,以后离我远些,别总恬不知耻地上来纠缠。真是心怀叵测,丑态百出,看了叫人恶心!”
续命药起了作用,楚白玉耳朵动了动,依稀能听清一些了。裴予川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将他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就差把他比作荡/妇□□,拉出去游街浸猪笼了。
可他有那么不堪吗?
楚白心头一堵,气的浑身发抖。见裴予川迈开修长的大腿潇洒地往外走去,他挣扎着爬起来,翻腾着滚到床下,一把抱住裴予川的脚,狠狠朝他大腿上咬了一口!
裴予川吃痛闷声了一声,想将楚白玉一脚踢飞,但转头一瞧楚白玉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怕这一脚下去真的要了他的命,只得忍住,脸色铁青地问:“楚白玉,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楚白玉吃力地喘息道:“夺……夺乌金矿,我有办法,以后……以后你们议事要带上我……”
“带上我,不然我不放你走!”楚白玉以前也不是没跟裴予川撒过泼,但这么没皮没脸的撒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裴予川尝试着收回脚,楚白玉被他拖着走了两步,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陛下想去便去,臣又没拦着。”裴予川一脸正色,斥责道:“松开,像什么话!”
楚白玉这才松了手,裴予川一走,寒鸣立刻跑了进来,见楚白玉没什么大碍,顿时松一口气:“陛下,将军没把您怎么样吧?”
寒鸣扶着楚白玉躺回床上,只见楚白玉眉梢一挑,勾唇浅笑时,唇角下方那颗独一无二的美人痣显露无遗,摄魂般妖艳的红,只消一眼,便令人沉醉痴迷。
“无事。”楚白玉定神片刻,眸似星辰,笑魇如花:“我会让裴予川重新为我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