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白眸光由深至浅,渐渐收回了思绪。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几声骚乱,一个负责在营外五十里探哨的士兵来报,有大批北楚军朝着矿山军营的方向,气势汹汹而来。
“有敌袭!有敌袭!”
“警戒,警戒!”
萧家军曾远驻边关,在塞外和凶残力壮的蛮人打过无数次仗,堪称训练有素,身经百战,比南楚军还要勇猛些。
但对上裴予川手下的北楚军,他们就不敢轻敌了。
咻咻咻——
无数只箭羽杀气腾腾,拦在了北楚军前行的路上。在距离萧营不足二十里的碎石路上,双方已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裴予川骑着高头大马在箭羽中灵活地穿梭躲避着,手持银枪大杀四方!
他一枪挑了萧家军的军旗之后,翻身下马直接杀进了敌群中。十几个士兵布阵将他团团围住,尖锐的红头枪齐齐朝着他的胸腹刺去!
裴予川脚尖一踮,腾空跃起,枪头挥斥如风,横摆一扫,数声惨叫声随之惊起!
“撤退!撤退!”
萧远山手下的副将萧六一看情况不好,立刻下令后撤了十里,转而与北楚军周旋迂回起来。
“呵,缩头乌龟。”裴予川冷嘲了一声,隔空吼道:“让萧远山滚出来见我!”
半炷香后,萧远山同楚白玉骑马而来,见到满地尸体,眉宇间猝然染上了几分戾气,“裴予川!”
裴予川晃了晃手中的枪,视线不自觉瞥向他身侧的楚白玉,冷嘲热讽道:“哟,陛下好大的能耐。半日未见,都能哄得萧将军任你摆布了?”
楚白玉还不等解释一二,裴予川便眼带怒火,□□直指萧远山:“废话少说,本将军这就来取你的项上狗头!”
萧远山早已怒不可遏,持剑横在身前,骂道:“嚣张的竖子,本将军怕你不成?来啊!”
“驾——”
“驾!”
两人同时纵马,枪刀擦过彼此的侧身撞在一起,发出‘砰锵’的巨响。
裴予川一脚狠狠踹在萧远山持剑的右臂臂肘上,萧远山剑锋堪堪扫过裴予川的侧颈,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两人你追我赶,打得难舍难分。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白玉急得突然眼前一黑,拼尽全身力气吼了句:“住手!别打了!”
他吼完这句,整个人翻身从马上跌了下去。
裴予川转头瞥见楚白玉从马上跌下来,分神的片刻险些被萧远山的剑刺中。他凌空翻了个跟头,跃身下马,手疾眼快地接了楚白玉一把。
楚白玉倒在他怀里,左肩伤口遂及迸裂开来,鲜血缓缓溢出,染脏了他的白衣。
裴予川啧了一声,“怎么臣每次见陛下,陛下不是狼狈就是在狼狈的路上呢?”
他原以为冯忌带走了楚白玉,楚白玉至少还是安全的。结果没想到,这人又受伤了,而且看这情况还伤的不轻,竟连自己发起了高烧都不自知。
楚白玉眼前片片模糊,只得紧紧抓住裴予川这颗救命稻草,扯开嘴角朝他笑:“……我这样,你会心疼吗?”
裴予川视线落在那枚金环上,楚白玉一直乖乖带在手上,未曾取下来过。
这耻辱的烙印,大概会让楚白玉永生难忘,没准这爱记仇的小人还会记恨他一辈子。
但裴予川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将楚白玉拦腰抱起,眸光打在楚白玉毫无血色的脸上,声线微冷:“臣没手刃陛下之前,陛下可要听话些,别把自己玩死。”
楚白玉笑容惨淡:“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