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眸光似秋剪般盈盈若水,含羞半露,连恼怒都多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裴予川晃神片刻,拳头不自觉收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嗓音也逐渐变得嘶哑:“臣想不出。”
楚白玉的心思向来难猜,他妒忌心重,好胜欲强,他做的每一件事无论好或者坏,背地里都兴许做了精妙的布局或者辗转反侧过的算计。
因此他这幅欲迎拒还,勾勾搭搭的模样,裴予川非但没有很心动,反而第一个念头是警惕,警惕楚白玉又想借此算计他什么。
楚白玉微微启唇,终究还是因为羞耻而难以言表。他一只手牢牢揪住裴予川的袍摆不肯松开,两人就这样纠缠了几个呼吸的功夫,裴予川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裴予川甩开他的手,冷声道:“陛下若再不肯说,臣就要走了。”
“别!”
楚白玉挣扎着从地上扑腾起来,像是疯魔一般急红了眼睛,用两只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裴予川那精壮的雄腰。
将头埋进男人结实宽硕的背脊里,楚白玉长吸了一口气,好看的浅眉一下子舒展开来,露出贪婪而又无比餍足的神情。
“半年前你回来的那个晚上,也就是我生辰的那天,你……你那样对过我……”
那几天就像是场噩梦,他喊他叫他疼,他不肯服一点软。曾经对他无比温柔的裴予川,突然化作脱缰的野马,放肆驰骋,他根本逃不掉。
可这场噩梦之后,他自以为的屈辱恨意通通变了质,那源于内心汹涌澎动的……全部都是爱。
他爱裴予川。
尽管这在裴予川的认知里很可笑,就连楚白玉自己都无法想通,那几日的抵死缠绵,让他真正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楚白玉的葱葱细指摁在裴予川的腰带上,一下子烧得滚烫。这一番话迫使两人都深陷回忆,裴予川破天荒没有推开他,眼神震荡了好一会,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裴予川痛苦道:“那是你之前就欠我的!你骗我坑我算计我,我弄你几次,算是和你两清了,以后我们不会再有那种事。”
裴予川用力摁住楚白玉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讥讽道:“所以你上赶着勾引,是担心我会那天兽性大发强迫你?觉得与其这样不如主动点迎合,好能借这种事找到机会重新利用我?”
楚白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见他会错了意,急于解释:“不是这样的……”
“够了!”裴予川懒得再听,怒气十足道:“我不会再碰你一下,你省省吧!”
话落,他抚了抚衣袍上被扯的凌乱的褶皱,抬腿便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你站住!”楚白玉彻底恼了,强忍着后背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去追裴予川,被迫抛弃了羞耻和最后那点自尊,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我……我是想说……我很喜欢你那样对我。”
什么?
裴予川脚步一顿,那一瞬间他以为耳聋幻听的那个不是楚白玉,而是变成了他自己。
他转过身去,表情古怪万分,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声质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白玉尴尬到脸红,面对男人犀利古怪的目光,他无处遁逃,只得硬着头皮求道:“我是说,如果你还想……想的话,我们可以继续……”
“不想!”裴予川冷漠地回以拒绝后,几乎落荒而逃。
他刚出营帐,俊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在原地驻足良久,裴予川心绪难平,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