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川嗯了一声,顺手拿了一袋碎金子扔给唐宁,吩咐道:“明日便要返回濉河附近临时驻扎的军营,越快越好。你带上那毒医,务必将人盯好。”
唐宁听罢嘴角微抽,竟然让他带上那毒医,还越快越好……
“将军,快不了。”唐宁唔了一声,无辜地扫了扫鼻尖道:“上次将他打狠了,现在还卧床不起呢。”
见裴予川蹙起眉头,凶神恶煞地瞪过来,唐宁笑得人畜无害,立马改口道:“不过坐马车还是可以的,属下尽量快,这一路保证让他活着!”
裴予川冷声提醒他:“你下手有分寸些,他若是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唐宁眯起好看的眉眼,笑容十分和蔼可亲:“将军放心,他现在还有用,属下不会打死他的。”
遂及话锋一转:“等他什么时候没用了,属下再打死他!”
山阳驿馆,楚白玉独自一人归来。刚推开门,屋内热腾腾的暖气便扑面而来。他打眼瞧去,炉火烧得正旺,眼底不禁染上了丝丝笑意。
男人嘴上说着不管,但其实心里还是在意他的。楚白玉眸光逐渐发痴,心里执拗地想,无论他曾经做了什么,以后做了什么,裴予川都不能不要他。
他是十恶不赦,他是天底下最歹毒阴险的人。可他从始至终,也只爱过裴予川一个啊……
楚白玉幽幽叹气,径直走到桌前到了杯热茶。茶还是滚烫着的,说明刚送来没多久,不出片刻,寒鸣也回来了。
“陛下,您可算了回来了!”寒鸣担惊受怕了好些天,见楚白玉平安无事地回来,一颗操碎的心才总算是落了地,赶忙把手里的密信递过去,压低声线道:“一封来自碧海城,是苏公子的。另一封来自京城,是左丞相差人送来的。”
楚白玉伸手接过来,拆开信仔细浏览一遍之后,便扔进火炉里燃了。
“瑾城的行踪务必要保密,派五百死士暗中保护他。至于京城那边……”楚白玉语气顿了顿,眸色深不可测,倏地泛起丝丝冷光,杀气弥漫四溢,十分骇人。
寒鸣弯着腰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左丞相已经查到尊王安插在朝堂里的细作了?”
当年冼龙渊一战后,裴予川身死,楚白玉在大周一众老臣的拥戴下登基为皇。但他登基时日上短,朝中的根基还不稳,没了裴予川这个靠山以后,他只能隐忍蛰伏,徐徐图之。
楚白玉用力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杀气只曾不减:“这些细作藏得太深,丞相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寒鸣欲言又止:“那……陛下打算如何?”
楚白玉不紧不慢,温声温气道:“都杀了吧。”
他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但凡挡他路的人,都仅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什么死法他都用过,怎样被设计死的人都有。楚白玉眼底散发出阴翳之气,嘴角泛起似有若无的笑,衬得他整个人越发鬼魅可怖。
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狼性十足,或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砰!!!
就在这时,大门一脚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
见到男人的那一刻,楚白玉手捧茶杯,纤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缩佝偻成团,眸光恢复如常,隐约还可见一丝欢喜,神情柔和,连同声音都不自觉变得富有几分情调:“将军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