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楚白玉动手作势要抢回去，奈何他不是裴予川的对手，裴予川胳膊一横便将他扫飞至半米开外，语气难掩讥讽：“陛下现在装得这么情真意切做什么，自己瞧了不恶心吗？”

恶心……

他怎么恶心了。

为什么裴予川总是要对他说这些难听的话，明明从前他们在一起时，裴予川连一丝委屈都舍不得让他受的……

楚白玉颤抖着朝他伸出手，平静而又坚定道：“还给我。”

裴予川难得正视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小木人。两人僵持不下，对峙了良久，楚白玉再次大声道：“把它还给我！”

居然真的这么想要？裴予川浓眉稍蹙，脸色阴沉得越发厉害。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太想就这样还给楚白玉。

思索片刻，裴予川双手捧起那小木人又仔细看了看，边摆弄边说道：“还给陛下也不是不行，但臣觉得……臣不太喜欢自己曾经的这个样子。”

他说着，掌心突然猛地发力，竟将小木人握在手中的剑给徒手掰断了！

咔吧——

裴予川把掰断了的小木剑握在手心里一攥，顷刻间便将其化成了碎末，洒落在地，无声无息。

连同他那几年的爱意一块被粉饰了个干净，对他自己而言，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楚白玉瞪大眼睛，望着裴予川扔在他脚底下的，残了的小木人，整个人像被冻成了块，连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他眼角通红一片，却根本哭不出一滴眼泪来。直到裴予川拿着他的手令离开，他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半蹲下/身捡起了残破小木人，心疼地将它搂在了怀里。

楚白玉紧紧搂着自己的小木人，小声呢喃着安慰它：“没事的。不疼了，不疼了啊……以后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这次换我来为你遮风挡雨，换我来承担一切，换我为你拼命一次，如果还能与你重来的话……

裴予川，再让我堂堂正正的爱你一次，好吗？

楚白玉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地想着，眼前猝然一黑。体内的尸毒毫无征兆地发作起来，他的眼鼻开始不断往外渗血，五脏六腑仿佛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顷刻间便要将他啃食殆尽。

疼……

好疼啊……

“陛下！”寒鸣冲进门来，大声哭喊：“来人，快来人啊！”

刚出驿馆还未走远的裴予川，听到馆内传来阵阵哭喊之声，脚步生生顿住。

裴予川刹那间心乱如麻，腿仿佛生了根似的，竟连向前一步也迈不出去。

“楚白玉，我真他妈上辈子欠了你的！”裴予川无可奈何，骂骂咧咧地转身又朝着驿馆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