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是希望皇上好。”
陈太后摆了摆手,让南嬷嬷把宽慰她的话收回去,“这孩子从小自尊心就强,有事喜欢闷在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别人也难看懂,他小时候先帝都说他难懂,偏那时哀家还能瞧出些他的心思,这长大后哀家也看不懂了。”她不能眼睁睁望着自己儿子踩坑,想拿自己的经历提醒儿子,可好像弯路只有自己亲自踏过,才能明白是不是走错了。
与此同时,温娘那边也得知李承胤去了朝阳宫。
浮碧本不想将事情告知温娘,奈何沁阳实在是管不住嘴,又或是怀了别的心思,听到消息就神色慌张地冲进寝宫,“娘娘不好了,皇上从慈安宫出来去了容贵妃宫里。”她一时嘴快全说了出来,浮碧挡都没挡住。
月宁听后朝浮碧眨了眨眼。
上回娘娘得知皇上去容贵妃,那晚上就起了烧,现在大家两人正闹矛盾,沁阳还把事传给娘娘,这是见不得娘娘好了?
接下来,月宁就懂沁阳为何偏把这事告诉温娘,沁阳在温娘身边劝道:“娘娘,奴婢觉得夫人说的没错,您如今需要帮手,更何况二小姐愿意帮您。”
娘娘曾经说过,世上有笨人那是因为用的方法不对,她不在乎人蠢不蠢,但她用人要忠心,这明晃晃的帮着温夫人和温长文说话,听得浮碧心砰砰地直跳,斜着看了眼沁阳,她怕全然忘记现在她伺候的人娘娘,不是温夫人和温长文。
温娘低头沉思,似乎在思考沁阳说的可能性,看得沁阳心里一喜,还想继续再劝说,但她想到温夫人教她的过犹不及,只需在娘娘耳边提上几句,给她们下回进宫做铺垫就行,就止住了还想往下说的话。
果不其然,稍稍过了片刻,沁阳听到温娘开口道:“就这几日传温家人进宫吧。”
“奴婢这就让人传消息给家里。”现在都称呼温家为家里了,见到温娘态度软和一分她便得寸进尺一步。
见沁阳离开,月宁找浮碧问道:“难不成娘娘打算让二姑娘进宫?”
这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现在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从嘴里问不出半句话来。”她是拿不住娘娘的意思,浮碧跟在娘娘身边最久,又是几人里最了解沁阳的,怎么的也比她和月合知道得多,但是人家不肯说她也不强问,到时候总能知道娘娘让不让温家二姑娘进宫,“不过你这样也好,多做事少说话。”
温娘让温家人进宫,是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她现在不提让温家人进宫,过几日温家人还是会求见。
温家应该早得知李承胤有意选秀,所以想早些走温娘的门路,把温长文送进宫在李承胤面前露露脸,日后入宫能尽早获得圣宠,在选秀期间顶着皇后娘家妹妹的名头也能得不少好处,教养嬷嬷会顾忌几分。
恐怕其他大臣和温家差不多,都忍不住心思浮动,盘算着将自家适龄的女儿送入宫,可因着李承胤独宠温娘三年,把其他后妃晾了三年,他们肯定会迟疑。
大概今晚李承胤会真的宠幸容昭枝,温娘三年独宠到此为止,消息一旦传出宫外只会让他们更兴奋,他们最后一丝疑虑就没了,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温娘红唇微勾,露出讽刺的笑,不知道是笑自己妄想和皇帝做平常夫妻,还是在笑李承胤为了江山朝堂能做出这等牺牲,明明是不喜欢的人也能下得去手。
当然,这事在她自己身上已经证明了,不喜欢也可以装作深情,所以才说李承胤当真敢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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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娘说好的不喜流泪,第二日还是泪满枕巾,她有意识的时候能控制自己不哭,可到底是伤透了心,在梦里的行为她控制不住。
她抬手端了茶盏泼在枕头上,在浮碧进来伺候的时候,找着拙劣的借口,“方才我想喝水,不小心把茶盏打翻了。”
浮碧似乎真是信了般,忙把湿了的枕头拿下,还问温娘要不要先宿在偏殿,把寝宫前后换一遍。
温娘愣愣看了眼手里空掉的茶盏,又看了看浮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什么,顿时失笑不已,就算是怕人晓得她偷偷掉眼泪,也不至于拿这种法子掩盖吧?
不过事已至此,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换吧。”在屋里走了圈,顺便将其他的也稍作调整,“我记得私库里有座江南图的屏风?把紫檀嵌珐琅五伦图宝座屏风风给撤掉,换成江南图屏风。”又让浮碧在屋内添了棋枰,她则到偏殿继续补眠,浮碧和月宁已经不让沁阳贴身伺候,特地留月合专门看着她,所以没人在温娘面前说朝阳殿的事,可是就算不说温娘大概也能猜到容昭枝风头正盛,下一步恐怕会要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