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唇角:“阿祈,谢谢你。”
她主动从阿祈的臂弯里走了出去,用尽全部的勇气在太宰治面前站定。
“我跟你走。”
太宰治没有选择在港口Mafia的总部处决,他让人押送心见跟着他去了一个荒郊无人的河堤边。
少女被人松松垮垮地压在台阶前,从头到尾都安静乖巧得过分。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两声。
Mimic事件蹊跷的点很多,掺杂在其中的势力鱼龙混杂。虽然小心见是一切的导火索,但恐怕即便是小心见的上级也不会料想到心见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
横滨这个小小的港口城市混杂了太多非常规势力,当这些势力达成了一个共识,最初被邀请来的外来势力三澄心见一脉东京系势力就成了唯一那个被放弃的筹码。
而织田作……也只是森先生在这个平衡间交付出去的港口Mafia微不足道的筹码。
安吾在平衡中得以抽身,大约会是各方势力中唯一被保留下来的那一个。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继续维持现状,小心见已经走进死局,织田作也不见得有多安全。他自己可以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五大干部,却也绝不是安枕无忧。
情势明了至此,他别无二选。
太宰治在下属们的注视中松了松筋骨,伸了个懒腰。
他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脱身的准备,因此只带了五个向来信服心见的部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太宰治出手得猝不及防,眨眼间就将五个人通通撂翻在地。
心见半跪在地上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天无法回神。
阿祈喂她吃的药似乎渐渐起了作用,她的意识模糊不清,全身的力气都逐渐被抽空。
即使是这样,她还惦记着:“为什么?”
少年逆着日光朝她走来,和她初次将他刻在心里时一样。明明该是一切的尽头,却降落尘埃,和她近在咫尺。
“为了小心见呀。”
她放在心底珍藏的少年,他是束之高阁、是遥不可及,是绝对不可以被我沾染的水中月,我的救星、我的太宰先生。
“好了。”药物作祟,她已经没有力气站住。太宰治将她打横抱起,语气轻快:“我们私奔吧~”
他带着少女扬长而去,直奔织田作养那些孩子的沿海小屋。
这是他和织田作计划中的一环。
织田作此时还不能彻底抽身,他必须把心见暂时藏起来,等到Mimic事件终结,他们才有机会在几方势力的平衡下带着所有人撤出横滨。
心见的状态很不好。
自她被送到沿海小屋起,她一直反反复复地高烧低烧。靠着几个孩子和小屋老板的照顾她才勉强能偶尔清醒过来。
太宰治对她的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带了多少的药都不见好。最后迫于无奈,在确认水岛祈不会对心见产生威胁的情况下将水岛祈带了来给心见看病。
水岛祈私下里一直有在和志保保持联络,但心见的这种情况就连志保都没见过。她也是陪在心见身边干着急。
“阿祈。”连续的生病抽干了少女的体力,她常常一睡就是大半天。
水岛祈已经无数次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心见,你感觉怎么样?”连续挂了几天的水,能用的办法她都已经用尽了。
“挺好的。”心见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你别太担心了。”
水岛祈鼻头一酸,憋住了差点涌出的眼泪:“嗯。”
心见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为了安慰水岛祈,但几天后的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大脑一片神思清明,就连身体也是生病以来从未有过的轻盈。
但她不是在小屋里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孩子们的惊叫和哭声。
心见握住咲乐的手温声询问:“能不能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们找到了主心骨,一拥而上的哭诉:“早上进来了好多怪人杀了大叔,又把我们关在这里。”
她环视四周,发现他们被困在一辆面包车里。
这个面包车经过改造,里面空空荡荡、没有座位,只有被关在里面的他们和被放置于面包车正中间的、和他们之间无遮无拦的遥控炸.弹。
心见轻轻替咲乐擦干净哭花的脸,声音温柔又坚定:“咲乐不哭,我们咲乐最坚强了是不是?”她向水汪汪着泪眼看着她的女孩子露出一个笑容:“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她的到来或许没有人期待过。
但是。
心见想起审讯室里在她耳边乞求的那个声音,想起公墓里只和她三两话语的松田学长,想起那个从东京到横滨的奔逃的夜晚。
“心见,活下来。”
“再见,可爱的小姐。”
“只有我能。”
但是,至少是有人在等她回去的。
她要活下去。
心见拿起太宰治给她重新准备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牢牢记在心底的号码。
电话接的很快:“这里是松田,找我有什么事?”
“松田学长。”心见将电话转成视频通话。
松田阵平显然没意料到这个陌生号码会来自他,惊的烟头差点烫到自己的手:“心见!?”
“心见!?”有人在旁边抢走了他的手机,萩原研二的脸很快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心见向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她面前的炸.弹。
“我想拜托学长。”
“教我怎么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