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亦请了很多故友前来,而夜曦在暮迟山那些旧友,除了白拾跟着来了洛城,荆月在穆家养身体,其他的则失去了联系,就算想请人,都不知道该把请柬送到哪里。
婚礼当日夜曦想起那些暮迟山旧友,便不自觉难过,尤其是想到袭风,差一点便掉了眼泪,穆家的几个小子过来看她,她这才把思绪收了回来。
宁虞笑道,“阿姐,堂哥来了,他说要背你上花轿。”
夜曦闻言有些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堂哥?是……袭风?”
宁虞笃定地说道,“是啊,就是堂哥,在房门外呢呢和尊长闲聊呢。”
夜曦闻言顾不上新娘子不能露面的礼仪,直接跑了出去,便见袭风一身天青长衫站在庭院中。三年未见,人比从前消瘦了,但也比以前更有气势了,狭长的凤眼神采奕奕,比三年前他们一起入宫刺杀时精神了许多。
穆袭风听见动静,将目光移了过来,温润一笑,眸色温柔,一如当年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眼前那般。
隔了一会儿,他温声道,“阿羽,如今你是穆家的女儿,我身为兄长,来送你出嫁。”
夜曦亦嫣然一笑,杏眼澄澈,娇颜在鲜红如血的嫁衣映衬下显得越发光彩照人,“好啊,你能来,我便欢喜。”
两人回了堂内,又说了会儿话,三年未见,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夜曦率先问道,“袭风,当年你离开大齐天牢之后,这些年一直在哪里?”
袭风略微思量,不疾不徐将过去消失那三年缓缓道来。
他被墨湘婉救出了天牢,之后他又混入大齐皇宫之中,想杀了当年害死他父亲的凶手,沈皇后沈曼双。
当年穆悯善最先发现明帝并未种蛊,明帝察觉事情败露,便授意沈曼双,让她装病选召穆悯善入宫,将穆悯善擒在后宫,秘密杀死。
他前去杀沈皇后,可在最后一刻竟然得知她是他的亲生母亲,而安宁则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而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一点,还一直在利用巫琴断章控制她的思维,让她依恋他,对他言听计从,以便帮他在宫中查找他父亲身死的真相。
而所谓的真相,便是他的母亲为了荣耀抛弃了他的父亲,还在明帝授意之下,杀了他的父亲。
他自幼年便一直自在追寻他父亲的死因,调查他的生母到底是谁。为了这个真相他追寻了太多年。
年少时甚至不惜和穆家本家分裂,在穆家举家隐居大齐圣垂山时,率领父亲的旧部留在暮迟山,直至后来在暮迟山遇见了幼年的殷羽。
他这十年来都在追寻这个真相,可真相摆在眼前却这般狰狞不堪,他一时间承受不了,策马狂奔,在精神恍惚之时坠入河中,被开往大夏的商船所救,等他醒来之后,已经到了大夏境内。
支撑他多年的苦苦追寻土崩瓦解之后,他陷入意志消沉之中,在大夏夏得过且过,当过一段时间酒鬼,后来他遇到了一个极好的姑娘。
那个姑娘帮了他很多,让他渐渐从意志消沉之中走出来,可后来她染了病,他留在她身边照顾了两年,直到几月前,她的病才彻底好转,他这才得空回大齐来看看。
从穆家人口中得知夜曦这几年的曲折,忍不住叹息命运多舛,得知她要补办婚礼,特意前来参加,送她出嫁。
她的第一次婚礼,他站在人群之中痛苦难忍。
她的这一次婚礼,他已经云淡风轻,身为一个兄长来送她出嫁。
多年未见,他们的感情未变,只是更纯粹,更深厚,像彼此的手足。
夜曦笑着望向袭风眨了眨眼,“你说的那姑娘芳名是甚?年方几何?样貌如何?脾气秉性可好?家世背景怎样?可有婚配?”
袭风见她狡黠的样子,唇角露出了笑意,摇了摇头道,“姓白,名秋黎,年方十九,样貌娇俏,家世背景也好,秉性纯善,有点娇纵,未曾婚配。”
夜曦啧了一声,“竟是十九岁的小姑娘,可比我小了好几岁啊,真羡慕年轻人。”
袭风失笑,“你如今不只是二十三岁,也没比她大多少呀。”
夜曦笑着摇了摇头,“那不一样,未满双十,那便是孩子,你比她大了足足八岁,可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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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风神色沉静地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那姑娘白秋黎,眼神格外温柔,“不会,素来都是她欺负我。”
夜曦见他陷入回忆神色温柔得样子,忍不住唇角上扬,“那你可要抓紧了,等时间长了,人家小姑娘要嫌你老气啦。”
袭风温声道,“我这次回来,便是过来请尊长为我去提亲,纵使离开穆家这么多年,总归是穆家人,尊长是我唯一的血亲长辈了。”
夜曦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父亲穆悯善早在二十几年前便死在巫蛊案中,她的生母沈皇后,则在当年被废除皇后之位,沈家倒台,太子身死之后,便自缢在冷宫之中。如今他的血亲,当真是只有穆家人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