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宽低头沉思,“试探我被人陷害后如何自救?或是想知道会有谁来救我?做给旁人看?又是何人会看?”
“这些问题留给你自己思考吧,我先睡咯。”
那人说罢,躺倒在草垫上,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然而漫漫长夜,曾宽却无心睡眠。
刚才那几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自救?
我现在行动受限,就是想传递信息也做不到,更遑论自救了。
有谁会来救我?
皇后?自己惹了这么多事,皇后还愿意帮自己吗?
凌妃?皇后不授意,凌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华妃?唔唔唔……怎么会想到她?
晴川?倒是最有可能,不过她也只是一个任性刁蛮,偶尔还带点儿小可爱的姑娘罢了,硬闯慎刑司要人?真当这后宫里无法无天了?
除此之外,曾宽想不到还有谁能在此时此刻对自己伸出援手。
至于做给何人看?目前跟我结下梁子的也就只有姬无影和碧漾了。
碧漾的后面是华妃,不过她既然已经给了皇后面子,放我出宫,还作为报复送了两条祸害给我,想必不会再对我下狠手了。
那么现在便只剩下姬无影了,他的干爹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梁成,此人的嫌疑应是最大。
莫非万春是受了梁成的指使,用吴贵的死栽赃于我,顺便也算报了昨日自己没有答应与他同流合污的请求?
既然如此,万春为何还要做出样子来给梁成看?
唉,太特么伤脑筋了……曾宽想到此处,脑袋一晕,随即躺到草垫上沉沉睡去。
在梦里,他不知怎么竟又来到了坤宁宫深处的那间废弃的杂料房。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周遭只有偶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忽然,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之声响起,一张躲在长发后面的惨白人脸出现在黑洞洞的窗口里,龇牙咧嘴、狰狞可怖!
“玉奴……玉奴!”
“啊!!!”
曾宽自梦中惊醒,他猛地翻身坐起,不知不觉间早已浑身湿透。
他干咽了几下口水,发现嗓子生疼,但这空荡荡的监牢里哪里有水给他喝?
正当他用手捏着嗓子想缓解一下疼痛之时,忽听得隔壁监牢那人悠悠说道:
“玉奴?没想到快二十年了,我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咳,前辈竟然知道这个名字?她是谁?”
曾宽沙哑着嗓子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
那人又摇了摇头。
……
亥初。
司礼监监署。
头发花白、眼袋沉重的梁成看着堂下一个干瘦的身影问道:
“你说那个曾宽竟然被内侍监的万春抓进了慎刑司?”
“是的,就发生在今日午后的尚膳监监署门外。”
“所为何事?”
“小人尚未探听得到。不过日落时分,万春曾亲赴慎刑司监牢探视,应是与曾宽有关。”
“还有什么发现?”
“万春曾派人去曾宽的监舍搜拿物证,据说找出了两根金条,之后他的两个同舍便直奔坤宁宫而去。”
“呵呵,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