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刚神情失落,但他随后紧咬着牙,手中的烟头也被他用力挤压到变形。
“我承认,我这段时间的确是……在赌。”
“高光时刻也有,一夜赢个十来万,输的时候也有,饭都没得吃,在黑场子里白蹭泡面和自来水,干一些教新手玩牌、我抽点子,然后再继续去以小博大……”
“如今,我又输干了。但我不甘心,只要赢一次,只要赢五万块钱,代表我今年一年没有打水漂,我就金盆洗手,不然我回去无法跟你表嫂交差……”
白墨叹气,他知道赌棍的话就跟放屁一样,听个响就行了,根本不能信。
赢了他不会金盆洗手,输了他也只会想翻身。
于是白墨道:“这样,我给你十万块钱,你给朱哥打个电话,明年过来好好去他那里上班,先拿这十万块钱回家过个好年!就当是我输给你了!”
李炎刚人懵了。“老表,你……”
白墨故意一幅坚决的态度:“你还不懂我的意思?你今年的洞我给你填上,你回去也能跟表嫂、舅舅舅妈交差!我也只有这一个要求,那就是你别再赌了!你有钱你就慢慢还我,没钱我也不追着你要,你好好上班!我不忍心看你一直这么堕落下去了,沉迷赌博的没有一个好下场的,表哥你醒醒!”
李炎刚沉默了。
然后他突然看着白墨,又看了看屋里的白尹尹,苦涩笑了笑:“心领了。当我今天没来……”
白墨:“表哥你……”
李炎刚彷佛还有那么一点良知,他突然醒悟,见白墨一个人带着女儿、日子本来就苦,得知他最近染上赌博的毛病,却还愿意拿钱替他填这个无底洞,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畜牲了……
看着白墨,李炎刚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我特么真不是个东西!”
白墨忙道:“表哥,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你现在也才只是输了今年所有工钱,还好表嫂和你家里人也还都不知道这些事。但你若是再沉迷下去,你红了眼,你的房子你都会押上,到时候输了,事情瞒不住了,你只有妻离子散这一个下场,舅舅舅妈也得被你气出病来!你是舅舅舅妈一向以来的骄傲,当初我跟你学汽修,我爸妈也放心,说你为人老实。可你最近变得让我觉得很陌生啊……不要赌了啊……”
白墨不知道说这些话有没有用,但他必须趁着李炎刚如今良知彷佛战胜了欲望的这一刻,去好好劝他……
“我明天回老家……”
白墨:“啊?”
“我怕我不回去,继续在这里呆着,忍不住又去了……”
白墨叹气:“那你家里人那边,怎么解释?你今年一年,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自己想办法。”李炎刚彷佛真的良知苏醒了一样:“我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脑子疯了的来找你借钱,差点把你拉下水……你也是,知道我在赌,你还答应借我给钱?我该你说你仗义,还是说你蠢……”
“我……”
“我会跟你表嫂说,我投资生意失败了,她或许骂我几句,但我哄哄应该也没多大事!明年我会好好上班……”
“嗯,你得自觉啊,可别……”
“我醒悟了!真的!”说完这句话,李炎刚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彷佛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你监督我,如果我再找你借钱,骂也要骂醒我。”
“好!”
“我走了……”
“嗯!”
李炎刚离开后,白尹尹忙问:“爸,你信他?”
白墨叹气:“信不信的,能怎么样呢,他刚刚彷佛真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