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笑道:“佩剑上头刻着青字,还能是谁?”
宁文泽叹道:“是他!那把剑是圣上御赐的青光剑!”
李洛点头:“我听说,四月中父皇曾密召镇国大将军进宫。之后,母妃曾告诉我皇姐不在宫中,可后来她见贵妃娘娘却作息如常,神色中也没有担心的模样,便又以为皇姐才被拒婚,心里头不痛快,耍性子不见人。如今看来,那时父皇定是密召镇国大将军护着皇姐去寻医治病了。”
苏尚彤抿着嘴笑了一会儿才问:“表哥,你都说公主圣洁不凡了,你怎么还生了爱慕的心思?”若是真觉得一个人圣洁如仙,必然只会崇敬、膜拜,不忍亵渎了她,更是不会生出一丝男女情意的。古往今来,除了那昏庸无道的商纣王,谁会对传说中的女娲娘娘生出爱慕的心思?
宁文泽被苏尚彤问的双耳一红,嗫嚅道:“那是第一眼见她。之后相处起来,公主落落大方、不拘小节,言谈间又风趣的很。”
“言谈间……”李洛看了宁文泽一眼。
苏尚彤早知宸华公主一直都会说话,所以并没有惊讶。
宁文泽解释道:“公主口不能言,都是比划着让她身旁的婢女传话的。”
“表哥,既然公主与你相识,又愿意与你说话,你为何这般不自信?”
宁文泽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总觉得公主她……与她身边的男子……,当日我不知那男子是谁,今日才知道原来是镇国将军。”
“表哥,我与宸华公主有几分交情,不若我帮你去探探她的意思?若不是你猜的那般,也省的你伤神劳心,若是你猜的那般,也好过你还抱着一丝希望,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当日苏尚彤诊出元熙帝中了蛊,宸华公主曾问她要了一个养身的方子。她将日常给墨鱼用的那个养身方子交予了宸华公主,并给了一瓶虚无之地里的“解药”,吩咐她一日一粒加到汤药里。她记得,宸华公主当日看到了那红色药丸面色极为古怪,但还是应了她的话。如今算起来,宸华公主手上的那瓶“解药”就要用完了,苏尚彤正巧要进宫送药。
苏尚彤言辞恳切,却让宁文泽羞愤的抬不起头来。他想站起来冲她喊:“什么叫伤神劳心!什么叫耽误了大好年华!”却怕她又说出什么别的来,只得垂头不语。
“这样再好不过了!”李洛见宁文泽吃瘪,笑了开来,似乎也对苏尚彤的提议极为满意,想了一会儿,却蹙眉道:“只不过,皇姐她……近日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许是因为病好了?”
自从之前的记忆一点一滴的恢复,苏尚彤总觉得宁文泽和李洛二人都尤为亲切,与他们说起话来也是一派轻松。其实,她对李洛早已没了之前的抗拒,只是心中拗不过劲来,所以才一直不爱理他。
“我看着不大像。病好了应该开心才对,我却觉得皇姐最近愈发的阴沉了,看人的眼神也怪怪的。”显然李洛对她的转变很满意,虽然说得话不是那么有趣,可他的眉眼却俱都弯弯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极为愉悦。
正好此时有个护国公府的小丫鬟进来禀告:“见过四公子、表小姐、这位少爷。四公子,表小姐的丫鬟在门外候着,说是有话要回报。”
苏尚彤听朱纱来了,就迎了出去。
朱纱只在门外禀告,并不进来:“小姐,她醒了。孙大夫在看着呢。”她如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重新梳了头发,恭敬有礼,根本看不出刚刚还受过伤、中过毒。
宁文泽也抬起头来赞道:“是个知礼的丫鬟,果然是表妹身边的人!”
“既然她醒了,我去看看吧。”苏尚彤这话是对李洛说的。
李洛见她如今行事还会知会他一声,心中乐呵不已,面上也笑成了一朵花。
苏尚彤离去之后,宁文泽幽幽问道:“三殿下,之前表妹不是还不记得你么……怎么这么快就夫唱妇随起来啦?”
这话一出,将李洛臊了个满脸通红,他轻咳一声:“别乱说,让她听见了,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前几日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总是怪我欺骗于她,这几日忽然愿和我说几句话了。”
宁文泽挑眉一笑:“三殿下这么怕表妹,日后……”在李洛杀人的目光下,他终于住了口,转而说道,“说来也奇,前几日她忽然说起一件幼年的事情,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李洛闻言目露惊喜之色,眼中波光流转,笑着对宁文泽说:“你瞧!”只见他伸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枚墨玉玉佩,雕成一条小鱼的形状,很是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