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心头一跳,看了丽妃一眼,不敢再往下说。
皇后摸着自己的指甲,笑的嘲讽:“丽妃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公主的?徐公公服侍皇上多年,从没有出过一点岔子,就平白无故地被扣上这么个罪名,这是想要了徐公公的命么?”
丽妃赶紧拉着李玉上前一步跪下:“皇后娘娘恕罪!四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又忽然听闻陛下病了,这才口不择言……”
“够了!”皇后似乎有些不耐,转头看向苏尚彤,挑眉问道,“你就是苏相家的大小姐?”
苏尚彤有些不解,明明这位皇后娘娘在殿内都听见玉华公主骂那位徐公公了,自然也应该听见之前那些话,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呢?
可她在宫中也不敢放肆,只得规规矩矩的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的父亲确实现任丞相之职。”
皇后听了她的回话,似乎极为开心,原本没有什么光泽的眼睛都亮了不少。她有些兴奋的喊道:“那就没错了!你谋害圣上,意欲弑君,其罪当诛。来人呐……”
李玉闻言正欲争辩,却被丽妃提前捂住了嘴,拖进了殿内。
“谋害圣上?民女没有!”
弑君之罪可不是说着玩的!苏尚彤赶紧分辩了一句,心里却疑窦顿生今日进宫之后,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说她谋害圣上了。而且,听李玉的口气,明明是圣上下旨要召见她,下旨的时候身子应该还好好的,也不是要宣她进宫治病的,不然李玉也不会说什么让父皇等一会儿的话了。可为什么她一进宫圣上就病了?宫中还人人都说,她谋害了圣上?还有,她们一路走过来,路上一个宫人都没有,也奇怪的很!
“还想狡辩!”皇后冷哼一声,“拿下!”
她身后的林贵妃听了这话,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而是偏过了头,不再看苏尚彤。
禁卫军的铠甲反射着眼光,刺眼的很。苏尚彤冷眼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近,忽然缓缓勾起嘴角,目光锐利地看了一眼罗皇后,声音清朗:“皇后娘娘难道连一句分辨的话都听不得,就一定要定下民女罪么?还是皇后娘娘为了掩饰什么,一定要指鹿为马、滥杀无辜呢?”尾音里甚至还了一抹讽刺的味道。
“放肆!”皇后平日最听不得别人这么与她说话,当即冷笑,“好!就让本宫听听你的解释。你们先退下!”
苏尚彤的声音不疾不徐:“皇后娘娘容禀。且不说民女是瑶国子民,没有理由谋害当今圣上,就算民女生了千万个胆子,真的有这样不忠的心思,民女又不会什么武功,近些日子也未曾到过皇宫,更没有机会接近圣上,敢问皇后娘娘,民女要如何谋害圣上呢?”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皇后似乎胸有成竹地冷笑一声,“那就好办啦!徐公公,让人去请二公主过来与她对峙。免得她说本宫污蔑于她!”
宸华公主!
苏尚彤心头一紧。
说起宸华公主,她也想起来了,她曾经给过宸华公主一个药方,让她替元熙帝调养身子,又悄悄给了宸华公主一瓶“解药”,希望药效日积月累之下,能解了元熙帝所中的蛊毒。
难道皇后她们说的是那瓶药丸?
可那些药丸都是她从神龙鼎下面拿的,墨鱼一个人都吃了好几瓶,于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宸华公主就到了养心殿门口。她礼仪端庄地给皇后几人见过礼,才看向苏尚彤。
见到了宸华公主,苏尚彤才明白,为什么李洛会说,他觉得皇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眼前的宸华公主面容没变,还是眉目如画、丽质天成。可那一双眼睛,却好像失了神。之前宸华公主的眼睛犹如晶莹剔透的夜明珠,而现在,就好像明珠一夜之间变成了浑浊的鱼目,失去了神采,整个人也失去了那种让人不敢亵渎的出尘之态,变得有些阴森森的。
她有些怀疑,宁文泽看到了变成这样的宸华公主,还会不会痴心不悔。
宸华公主手中拿着一个青花瓷的细颈小瓶,她走到苏尚彤跟前举起那个小瓷瓶问道:“苏小姐,请问这只小瓷瓶是不是你给本宫的?”她发音标准,语句流畅,一点也不像当日她刚刚被治好了哑疾,发音不顺的样子,可听起来却不如当日的声音好听。
苏尚彤一见这个瓷瓶,就知道大事不妙。当日她发现元熙帝中蛊,并不知晓谁是下蛊之人,不敢再宫内明说,只能借由宸华公主之手一日给元熙帝吃一粒“解药”,慢慢控制住元熙帝体内的蛊虫。如果今日所谓的圣上“病了”,是因为这药丸的关系,那她确实是百口莫辩。
“没错,这个瓷瓶是民女给公主的。”她给宸华公主瓷瓶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宫人,此时不承认也没有用,“因为当日诊出圣上有些轻微的不适,民女不便进宫,便写了个养身的方子给公主为陛下调养,之后还给了公主一瓶这样的药丸,嘱咐公主一日一粒,加到养身的汤药里给圣上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