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安是薛玄凌请去玉州的。
早在薛心宜开口之前,薛玄凌就已经查清楚了赵氏的所在,先一步安排了听风和密阁的人过去,又另请了苏月安出马。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路子。
为了尽早解决这事,薛玄凌把自己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薛心宜并不知道这事,他只觉得薛玄凌答应得干脆,心里欢喜不已,当天晚上便将赵氏这些年的情况都写了下来,事无巨细。
林含章那边正马不停蹄地给薛玄凌准备着秋菊赏的事。
尽管说秋菊赏需要应会者提供时策或诗文,但林含章是国子监司业,也是往年秋菊赏的辅官,如此门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关键在于,如何让薛玄凌不出风头地过试。
此刻他坐在书房内,脑子里还没想过几轮事情,便听到屋外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娘子,您不能进。”
“娘子,我家郎君这会儿正在看书,不方便打扰。”
“唉唉唉,娘子您还是回去吧,这要是叫郎君知晓了,会罚小的,小的可担待不起呀。”
归一对其阻拦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但显然并没有用。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
郑家娘子郑音儿娉娉婷婷地走进来,身段被扭得婀娜,眼带柔波,唇角微勾。
“我与含章哥哥是青梅竹马,含章哥哥怎会怪你?”郑音儿娇娇柔柔的说着,走到林含章身边,“而且,我可是奉了伯母的命,过来陪含章哥哥解闷的。”
甜腻的熏香扩散开来。
林含章眉头微皱,余光睨着郑音儿,问:“我母亲是怎么命令的?”
见林含章向自己搭话,郑音儿掩唇一笑,身子微微侧倾,嘴里说道:“含章哥哥说笑了,伯母不过是开个玩笑,我自个儿也是想来陪陪你呢。”
她毫不见外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林含章的身边,身子似是无意地触碰着林含章的手臂。
这段时间郑音儿都是住在林含章这边,一来是林池那头实在对她排斥,二来就是林池与薛心宜的婚事将近,她久待也不是个事儿。
林池是省了心,林含章就倒霉了。
好在林含章平日里压根不常回府,甚至时不时就住国子监,根本不给郑音儿半点机会靠近。不过,千防万防,林含章总得回家不是?这便正好叫郑音儿赶上了。
“郎君”归一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
“无事,下去吧,把门关上。”林含章云淡风轻地挥退归一,随后起身,走到一侧的书架边,将手头的书放了回去。
郑音儿听得心头一喜,连忙跟过去,甜丝丝地说道:“含章哥哥这是看的什么书?音儿在家里的时候,也喜欢看书,倒是可以与含章哥哥论上一论。”
她不是不知道林含章学问很好,但总得硬着头皮找些话题不是?
林含章回眸看她,微微一笑,说:“看的是杂书,不值一提,音儿过来想与我闲聊,我倒是有些收藏,想给音儿看看。”
光是笑容,就足以把郑音儿晃晕了,更别说林含章那话里的邀请之意。
被欢喜冲昏了头脑的郑音儿应了一声,跟着林含章往右侧屏风后走,等走到了,才发现这儿是一堵多宝阁。
整面墙都被打造成了可以打开的各种匣子。
“这里是一缕头发。”林含章那骨节分明的手,拉开了离他最近的匣子,取出了里面的琉璃罐,将其展示给郑音儿看,“青丝含香,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