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骆致成让她睡过去又说:“你那边头没墙,我不习惯睡。”
黑暗里,骆致成顿了顿坐起身拿上枕头默默转过来,枕头放下人也躺下来,陈曼曼心满意足地拉上毛巾被躺下。
不一会儿,她呼吸平稳,心无旁骛。
骆致成抬起胳膊枕在脑后,也忽略掉脚伤的痛渐渐睡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下午骆老爷子出院,儿女都跟过来照顾伺候,四邻八舍还有老爷子和骆致成的单位同事陆续上门探病,院子里好一阵热闹。
朱银萍作为亲家是来得晚的,进门寒暄之后到厢房坐下就埋怨陈曼曼通知的晚。
骆致成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提出到堂屋陪老爷子下棋很快出去了,朱银萍在屋子里转了转,她只在订婚时来骆家看了一眼闺女将来住的地方,填上嫁妆日常起居是什么样子她还真不知道。
陈曼曼笑问:“妈,怎么样?”印象里,前世父母从未进过皇子府看一眼她居住的房间,只有回娘家时听她提起,脑袋里想象。
朱银萍满意点头:“还不错,你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比你妈当初结婚时好多了。”
“那是,我奶奶那时候对您不好嘛。”陈曼曼也是回来后嫁人了才想起小时候父母吵架总挂在嘴边的老黄历,无比的亲切。
“可不是!”朱银萍想提一嗓子婆婆和陈红兰最近的发展,可一眼看到新床上并排放的一对枕头就忘了抱怨:“你们那事还行吧?”
陈曼曼一愣,脸上一红:“妈!”
她这辈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再说才出嫁几天啊,亲妈就这么豪放了?
朱银萍脸一唬:“我这不是担心你,大嫂弟妹都生孩子了,就你刚结婚没动静多吃亏啊,你可记住,以后没来事儿或者腰酸不舒服就注意着点,怀上孩子才是要紧事!”
陈曼曼左耳进右耳出:“妈,我现在忙得很,这两天没去上班也没闲着,明天还有三个新娘等我化妆呢,孩子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挣钱吗?”
“这么说吧,我明天给那三个人化完妆就等于挣了两天的工资。”
朱银萍算算账就乐了:“那还行,你就两头抓呗,副食品厂的班儿是最不要紧的,等你挣了钱生个孩子,还能不挺直腰杆?”
绕来绕去还是要生孩子。
陈曼曼刻意转变话题:“妈,陈红兰和商建平婚事怎么样了,他们俩还不结——”
厢房外有道声音顿了顿,轻咳一声示意要进来,朱银萍连忙暗示陈曼曼噤声,免得让女婿听到女儿关心前未婚夫。
“怎么了?”
“门外有人找你,问化妆的事。”
陈曼曼一听只好打消问情报的念头,出去一看才知道是宋红娟介绍来的客户,她这几天没去上班,准新娘着急直接要了地址找上门来了。
朱银萍在旁围观陈曼曼熟练地和年轻姑娘聊天,不一会儿收下两人各五毛钱的定金,约好试妆时间满意离开。
“这就行了?”
“哪儿啊,我先招待您改天再去给人试妆打扮。”陈曼曼挤挤眼:“改天我也给您打扮一回?”
朱银萍连连摆手,在家里坐了坐就走了。
陈曼曼送人到胡同口走远才想起来她又忘了刚刚没问完的问题,心想哪天回娘家一趟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况这事早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陈红兰想蹬了商建平只能往他道德败坏方面使劲。
请假在家三天,老太太也催陈曼曼回厂里上班,照相馆新娘子排队等她,陈曼曼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骆致成脚伤,陈曼曼在照相馆给新娘子们化好妆就一个人回家,方坤再没提过送她回家,她打着手电筒还算安全,碰到路边角落多个蹲着的黑影的就要辨认半天,是树桩疙瘩还是人,同时一个劲地希望手电筒千万有电。
但这世上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陈曼曼走出照相馆两百米远就觉得手电筒没那么亮了,她扬起来看看,手电筒灯泡愈加暗淡。
“不是吧?”
陈曼曼只能加快脚步,离骆家胡同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手电筒彻底熄灭,胡同里没路灯,最黑了,她扭头看看身后三十米处的路灯,悲从中来。
如果能把路灯挪到胡同里给她照明就好了。
陈曼曼硬着头皮往胡同走,一个劲给自己加油打气,世上没有鬼,她不能自己吓自己,一遍又一遍,自己都快信了的时候路边一只老鼠窜过,陈曼曼吓一跳,往路边躲了躲又撞上一堵温热的墙。
“啊!”
温热的墙拽住她胳膊,人也从胡同阴影中挪出来,声音熟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