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我去楼下的贩卖机买东西了。”即使松平的语速很快,但说话时还是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诶,可是着一层楼明明有贩卖机啊。”崎田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进一步想松平提问,不过现在与其说是“提问”,不如用“逼问”更加贴切一些。
即使松平尽量保持冷静,但是额角还是不断有汗液渗出来,
“而且现在的温度不应该很舒适才对吗,为什么松平先生会热到出汗呢?”
“够了吧!区区一个卖画的,为什么你想问的比警察还多?!”松平站起来朝着崎田大叫,但崎田完全没有被松平的话震住,还维持着原来那副无所谓的表情靠在沙发上。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但崎田盯着松平的眼睛,而松平却完全不敢看崎田。
“我说,崎...不,绫君,你这样真的让松平先生很难堪啊...”浅野担心松平会把他们赶出去,如果是这样线索就会直接断掉。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崎田打断了——
“我说啊,松平先生,你这里有啤酒吗?”
“什么?开口就问这个,你以为刚刚的事就这么结束了吗?”松平显然还没有从愤怒的情绪中走出来。
“没有吗?难道你给优树先生喝的不是啤酒吗?这可真是奇怪。”
“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人我也完全没听过。”
崎田站起身向松平的方向靠近,随着崎田越走越近,松平却只能一步一步的后退。
“松平先生,你这是在逃避什么呢?你就这么怕我吗?我又不是什么警察,你这里,到底有没有啤酒啊,与其说是啤酒,不如说是乙醇更加贴切吧?”崎田把双手插到裤子口袋里,然后将头靠向已经被逼到墙角的松平。松平转头看向浅野,
“浅野君,你这朋友可真奇怪呢,是吧?浅野君,你倒是告诉他,我这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啤酒和乙醇呢?”松平已经完全抑制不住他的紧张感,语气已经开始颤抖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刚刚崎田的推理和逼问确实也让浅野摸不着头脑,但是浅野想起了之前在松平房间内闻到的一种烧焦的味道,这样联系起来,就解释得通了。
“松平先生,你现在自首怎么样呢?”浅野走到松平面前,缓缓的弯下腰,注视着松平。
“自首,你是在说什么啊?怎么连浅野先生也?你们两个难道是串通好要来和我玩游戏的吗?这个角色扮演(日语发音キャラクタープレイ)可一点也不好玩要,赶快停下吧!”听着从松平口中说出的生硬外来词,崎田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人在某些层面上也跟不上时代,和自己一样呢。
“松平先生,你有家室吗?”崎田又突然提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啊,这,当然了。”
“据我们所知,如果这样了还不去自首,可能会有很严重的惩罚。或许是死刑也说不准呢。”
“死...死吗?”松平彻底滑倒在了地上,然后双目无光的注视着前方,
“不用再套我的话了,抱歉,我就是杀死神川优树的那个人。”
“这些话,不应该和我们说,请和优树的家属说吧。”松平听完崎田的话,把双手抱在头上哭起来,他的哭声像是悲伤的蓝调,如此反复回响在已经放晴的天空下。
浅野和崎田把松平押上车之后,正面走来的森口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两人。
“这,这就结束了?”
“什么叫‘这就’,难道这样还不够久吗?以后还是学会好好梳理案件经过吧。”崎田与浅野靠在旅馆的墙上,
“喂,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浅野看向崎田,
“就是我的推理啊,最后还是你说出来的真相啊。”
“我只是走了捷径而已。”
“走捷也是一种本事,我说你还不如直接来做侦探呢。”
“那可不适合我。”浅野将刚买的饮料拉开,喝了一小口。
“松平先生的房间里一开始就有一种烧焦的味道,我之前从谈话中了解到他是一个木工,而所以想要拿出一包碳也并不难,只要和死者约好,把死者灌醉后让他平躺,出去后点燃地上的碳,然后生成一氧化碳让死者中毒窒息就行了。”
“这个杀人手法还真简单了,这不就是所谓的‘烧炭自杀’嘛,以前看过不少这类的情况。”崎田看着天空说,
“但松平先生为什么没有把现场伪装成死者自杀呢,这样很难怀疑到他了吧。”
“我一般不会研究那种事,反正案件结束了就够了,如果你这么想知道,你不妨直接去问那个松平。”
“或许吧,总之,这段时间多谢你关照了,崎田先生,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谁知道呢...”崎田戴上了他的黑色无边帽,看起来或许更像是礼帽。“等等,浅野先生,走之前我还想说,你的画其实挺好看的。”
浅野回过头,“你是指哪副?”
“就是留在现场,那副樱花的画吧,我知道那是你画的,但或许是案发之前就放在那里了。”随后崎田从包里拿出那副樱花上有六片画瓣的画。
“还不至于不能看,为什么要扔掉呢?”浅野接过画,
“你可是第三个称赞我画好看的人,除了父母和老师以外。”
“是吗,那不如就以这个为契机请我喝酒吧。”
浅野和崎田相视一笑,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END 旅馆杀人篇